“小如,你去美國的事準備得怎麼樣了?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盡管說。”得曦關心地問。
我輕描淡寫地做了總結:“報告領導,房子已經掛在中介上待出售了,希望可以盡早賣出去;托福成績也出來了,還不錯,目前就是這樣,還需要再接再厲,你們如果要幫的話,幫我祝福加打氣就好了。”
得曦點點頭,一副“收到”的表情,然後又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加油,你和死皮猴兒就要團聚了。哎,好久沒見到死皮猴兒了,別說,我還真有點兒想他。”
我悵然若失地笑笑,是啊,我更想。
這時,金津也附和道:“可不嘛,董宇寬挺好個孩子,說沒就沒了……”
“你閉嘴!”我和得曦同時發聲製止,在場的兩位男士忍不住笑了起來。
金津吐了吐舌頭,立刻開始圓話:“啊,那什麼,小如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啊,你們明白的,哎,看我這破嘴,別往心裏去,別往心裏去啊。我其實是想說,你們這兩個家夥真的都很會破釜沉舟啊,一個去雲南,一個去美國,太有魄力了,也太有勇氣了,佩服佩服,來,我敬你們。”金津說著,又一次提起酒杯。
眾人紛紛舉起酒杯應和,得曦打趣道:“我看金老師這是饞酒了吧,準備一醉方休啊?”
金津將杯中滿滿的酒一飲而盡,說:“每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這是開心的酒,喝不醉!”
得曦卻搖搖頭,發表了不同的感受:“應該說是喜憂參半吧,因為這樣一來,我們三個人就要分隔三地了,再相聚就會變得很難了。”
這話瞬間戳中了我遺憾和難過的點。對於曾經的我來說,最好的朋友都在身邊,最愛的人就在眼前,這是何其幸運和幸福的事。但如今看來,那並不是最終結局,人生永遠處於變化之中,萬事有利皆有弊,大概率總是難兩全。
聽完得曦的話,金津的眼圈突然紅了起來,眼淚也開始打轉:“李得曦,你可真夠討厭的,不說這些會死啊?難道我不知道嗎?我一直忍著不去想這些呢,非要提醒我,非要招我哭。”說完,又是一杯悶酒進了肚。
我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波瀾,不想把場麵弄得過於哀傷,一邊把紙巾遞給金津,一邊安慰她說:“現在通訊和交通都這麼發達,我們可以隨時通過網絡聯係,想見麵也是打著飛機就過來了,地球都是個村呢,想把彼此丟了都難,不要那麼悲觀嘛。”其實我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得曦也立刻開始添柴加火:“對啊對啊,沒那麼嚴重啦!我隻是去了南方,又不是南極;小如隻是去了西方,又不是西天!我們都活著,難不成還見不到了?別哭哭啼啼的,弄得像個娘們兒似的。”不知道得曦是否說服了自己。
金津一邊擤著鼻涕,一邊嘟囔著說:“我本來就是個娘們兒……”
我在心裏默念,未來啊,希望你對我們每個人都能寬容一些、仁慈一點,眼淚可以流下,能不能讓所有的美好也一直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