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黑影浮現在陳淩的眼中,露出鋒利的獠牙,赤紅的雙眼如明燈般注視著陳淩,縱身向他撲來。
陳淩一陣哆嗦,轉身拔腿便跑,健步如飛,大叫別過來。
黑影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張開血盆大口,口中吐出一隻修長的黑爪。
咻,黑爪疾如閃電,空氣出現一陣顫栗,死死抓住陳淩的雙腿,硬生生將他拽回,吞入腹中。
啊!
夢醒,陳淩手捂著額頭,沉重的嗡鳴聲回蕩在腦中。
光暈在眼前逐漸消失,潔白的燈光照亮了屋內淡藍色的牆壁,平日再熟悉不過的環境,此刻卻帶給陳淩一種幽森恐怖之感。
“又做噩夢了?”
一位容顏素美,五官端正,身著灰色長衫的女子遞了條熱毛巾給陳淩。
女子黛眉緊蹙,明亮的眼眸中露出一絲焦慮,她是陳淩的母親幻月。
陳淩點點頭,接過毛巾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這已經是他近三天以來第七次發燒,每一次發燒都伴隨著一場噩夢,夢中總有一隻黑影怪物在追逐他。
那道可怕的影子,到底是什麼怪物?
他凝視右手掌心,黑點似乎又大了一些,自從這個黑點出現後,自己便開始頻繁的發燒、噩夢,莫名的暈倒,為此幻月叫來了村長張老醫生。
張老帶上塑膠手套,抓著陳淩的右手觀察了片刻,麵色凝重,聲稱陳淩是被某種毒素侵蝕了身體,這種毒素將伴隨陳淩的一生。
以地下村的醫療條件很難醫治,擁有高科技設備的大城市治好陳淩怪病的幾率更大一些。
幻月知道真相後,驀然流下眼淚,責備自己沒有給予陳淩良好的生活環境。
十二歲的陳淩對於這一切處之泰然,表現出了易於常人的成熟,他認為未來的路還很長,相比絕症來說已然很幸運。
休息片刻,嗡鳴聲漸去,陳淩與母親幻月表示要出門遊玩,在幻月的一係列叮囑下,點頭踱步離開自己的房間。
或是他自小喪父的原因,每次出門,母親幻月總是要嘮叨幾句。
離開屋門,走出樹根長道,順著扶梯一路向上走去,一層又一層,足足走了五層。
咯吱——
推開天頂的銅門,從地下跨到地麵,陽光溫暖的撲打在臉上,少年拉緊口中過濾麵罩,低頭前行。
陳淩所在的星石世界是一個科技與異能橫飛的世界,工具在這個時代被發揮的淋漓盡致,星城中飛行汽車、噴氣滑板隨處可見。
而後膠囊問世,將人類帶進全新的粒子時代,任何東西包括房子、武器甚至符文陣法,都能放入小小的膠囊之中,需要時打開膠囊開關,膠囊內的物品便會原封不動的出現在使用者的麵前。
然而,科技帶來生活便捷的同時,也造成了環境汙染。
一些地區的環境治理成本超出項目的盈利,導致企業家逐漸放棄並隔離一些重度汙染破壞的惡劣環境,逐漸形成垃圾世界與科技城市的鮮明對比。
陳淩所生活的地下村便是垃圾世界的一角縮影,這裏破銅爛鐵夾雜著垃圾堆滿一座又一座小山,青苔滿地,雜草叢生,成片地區出現的集體肺癌、白血病,地表已不適合人類居住,沒有能力進入城市生活的人,隻好移居地下世界,逐漸形成了如今地下村。
地下村的結構仿照螞蟻的巢穴,房間縱橫交錯,坐落有序,加上鋼筋與卯榫結構的設計,在地下世界經久不衰,屹立了數百年。
與地下村的大多數孩子一樣,陳淩對於垃圾山內各種廢銅爛鐵擁有濃厚的興趣。
從小沒有玩具,垃圾山中的各式廢鐵機械被他們視為珍寶,並且定期去淘。
今日便是陳淩與夥伴們約好的淘“寶”日,本該早去的陳淩因為莫名暈倒,已經耽擱了三個小時,他不知道小夥伴們是否還在約定的地點。
腳踩在廢鐵堆的小路上,空氣中刮著肉眼可見的暗黃色沙塵,沒有樹木的阻隔,常年的風沙給地上世界鍍上了一層淡淡金瑩。
陳淩帶著墨色眼鏡,手持一根激光筆,每走幾步,他便要打開激光筆探測地麵的情況,防止踩入流沙與塌陷地裏丟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