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城東的林家公子林景西金榜題名,當今聖上親封為金科狀元。
聽說京城某侯爺榜下捉婿,金科狀元林景西已經與侯爺千金定親,婚期就定在三個月後。
聽說聖上禦旨,同意新科狀元回鄉祭祖,婚後再走馬上任。
聽說新科狀元不日就到達家鄉鄢陵縣城。
聽說……
金秋十月,滿城桂花香。
伴隨著桂花香滿城,鄢陵縣城東林家公子金榜題名的消息,也傳遍了縣城的每個角落。
今日,就是新科狀元林景西進城的日子。
為迎接新科狀元回榮歸故裏,城裏眾人夾道歡迎,就連鄢陵縣衙的縣令都帶著縣衙的官員,也在城門口迎候。
雲舒混在人群中,看著那個多日不見的人。
半年前,他進京趕考,半年後,他金榜題名,滿身榮譽歸來,真正的衣錦還鄉。
今日的他,已不複往日寒門公子的形象。如今,他身著華麗的錦袍,頭戴玉冠,騎著高頭大馬,身後還跟著一隊官兵,滿麵喜氣的接受鄉民的歡呼。
原本就長的英俊帥氣的臉,如今更是風姿絕勝。
雲舒找了一個最前麵的位置,方便林景西一眼就可以看見自己。
近了,近了,隻要他一轉頭,就可以看到自己。
果然,他轉頭了,視線落在了雲舒身上。
雲舒開心的笑起來。
可是下一刻,雲舒的笑容就凝固在臉上。
因為,林景西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仿佛站在他麵前的就是一個陌生人,隨後就淡然的轉開了視線。
雲舒想要追上去,可周圍的人擋在前麵,她寸步難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越走越遠。
“為什麼不去他家裏等他?”梁亦宣站在雲舒身後,視線落在遠去的那人身上,“你去他家裏,難道他還會拒絕見你不成?”
雲舒搖搖頭,“不了,他已經與別人定親,如今,我與他,已經不可能了。”
當初,在收到他中榜的消息時,她喜極而泣。
在收到他與別人定親的消息時,她愣在原地,好幾天都回不過神來,做飯的時候,還傷了自己的手,被娘罵了好久。
梁亦宣道:“當初,他上京趕考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雲舒低著頭,腳尖無意識的踢著腳邊的小石頭,“當初他承諾過我,我以為,他會履行承諾。”
梁亦宣挑挑眉,好一會兒才道:“好了,別不開心了,今日滿堂紅第一天開業,聽說有好些新鮮的菜譜,我帶你去嚐嚐鮮。”
滿堂紅,被稱之為當朝第一樓,他的分店開遍每一個角落,據傳,滿堂紅的菜品,獨具一格。
最特別的是他的服務,據說不僅受文人墨客的追捧,即算是販夫走卒也喜歡裝滿荷包,去滿堂紅裏宴請賓客。
隻是,滿堂紅的價格可不便宜。
雲舒撇撇嘴:“沒錢,沒心情,我先回去了,家裏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梁亦宣一把拉住她:“我知道你沒錢,我也沒有讓你掏錢,我請你。要不這樣,如果你不想去滿堂紅,我讓晗昱去買出來,我帶你去城外看風景。十裏坡的楓葉已經紅了好些日子,先前你一直都沒有時間,今年還沒有去看過,再不去今年就沒得看了。”
“十裏坡的楓林?”
今日家裏人不在,爹娘和妹妹都去了舅舅家,估計要吃過晚飯才會回家,就算晚點回去應該也沒多大的關係,反正今日心情不好,到時候就算被罵又有何關係呢。
“好,走。”
鄢陵城外的十裏坡,是一處風景絕佳之地,特別是到了秋季,漫山遍野的楓葉,如火紅的蝴蝶,秋風一吹,漫天飛舞,美如人間仙境。
二人閑適地躺在厚厚的落葉上,嘴裏含著一根枯草,靜靜的望著藍天,秋日的天空,萬裏無雲。
雲舒喃喃的問梁亦宣:“你說他當初答應別人的婚事,是不是也是被逼的?”
梁亦宣側臉看著她,“應該是,寒門出身的狀元,要是沒有可靠的妻族為後盾,官途是走不遠的,但是也不排除別的可能。我聽說,與他定親的女子是永康侯府的嫡女,傳聞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雲舒眯著眼睛,“到底是才女還還是高門財女?”
梁亦宣勸道:“都是,不過,你也別太難過。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來。”
雲舒帶著哭腔回答:“可是我不甘心。我為他付出了那麼多,如今……”
梁亦宣拍拍她的手:“雲舒,你放心,無論發生何事,我都會在你身邊,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嗯,我聞到飯香了,快起來,晗昱應該馬上就到了。”
話落,騎著馬的晗昱就提著食盒到了跟前,三人席地而坐,一邊吃飯,一邊喝酒,說說笑笑,好不愜意。
雲舒也覺得連日來陰霾的心情好了很多,吃飽喝足,困意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