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乾十三年,玉瑄國揮兵南下,三十萬大軍聲勢浩蕩直破風雷國六座城池,戰事焦灼,風雷國鎮國將軍之女沈幼蕪請纓,願攜十萬精兵鎮守疆土,霎時,狼煙四起。

可惜兵力懸殊,沈幼蕪隻能堅守於函穀關,她以沈氏一族起誓,哪怕忠骨埋青山,也絕不讓敵軍再入關一步。

“報!——”

軍帳內作戰圖前立著一身披戰甲的女子,原本銀光粼粼的戰甲在戰場的黃沙中消逝光澤,血跡斑斑。漆黑如墨的長發,朗目星眉,英氣中卻帶著別樣的溫婉。

“沈將軍,京城來報,城內饑荒長達半月,已無糧草供應軍隊,說…”

“說什麼。”

“說,讓我們自行解決…”

“嘭!”沈幼蕪手裏的長劍與紅木漆桌發出沉悶的碰撞聲,連著五日,整日隻給戰士放一餐的糧,如此怎能抵得住玉瑄兵力!她心中明了,朝中此舉是要她命送於關外,隻是她不甘心,沈家代代為國捐軀、戰死沙場,雖功高卻不忘忠心二字,不曾想她終了不是為國而死,卻因國而死。

“傳令下去!不必節省,將糧倉的糧食全部發給將士們!”這一令,是用命一搏。

“是!”赫恩領命,起身時他沉默的看著沈幼蕪轉身的背影,目光裏隱隱有著不同的意味。

從京城到函穀關,十萬精兵隻剩六萬,此後隻能背水一戰。沈幼蕪輕輕撫摸戰圖上被一抹朱砂點紅的京城,倘若她死在這漫天黃沙中,他也可安心迎娶蘇雲深,這一生,她的路永遠是鮮血,與他之間,也不會再有回轉的餘地。

忽然營帳外傳來一陣騷動,沈幼蕪狐疑,放下朱砂筆走出營帳,不知是哪裏來的賊寇正與她營裏士兵廝殺。

見情勢焦灼,沈幼蕪剛想動手,突然一男聲高亢:“給我擒了她!”沈幼蕪驚然轉身卻被一支利箭射中右肩,緊接著數十把刀劍直逼沈幼蕪脖頸。

敵軍為首的統領輕笑,冷聲道:“本將軍今日總算見到聲名赫赫的風雷將軍,沈老將軍怎麼也不會想,他的天之驕女,如今會被我生擒。”

沈幼蕪目光淩厲掃視四周的入侵者,身著金甲皆是玉瑄之物,“你們是如何進來的!”

“都已經淪為階下囚了,怎麼還如此凶狠,你現在根本就不是氣吞萬裏如虎,倒像是一隻被惹急了的貓,氣的豎毛。”

這首領沈幼蕪記得,陸成,玉瑄國右將軍。曾經蕭山一戰,他的兵將可是丟盔棄甲而逃。

“呸,手下敗將,隻會用下三濫手段。”沈幼蕪目光銳利,猶如刻刀一般,狠狠紮在陸成心間。

陸成氣的揚起手想掄下去,可到半空卻停住,令人厭惡的目光盯著沈幼蕪,轉而抿笑道:“兵不厭詐,要不是赫恩叛亂,本將軍又怎麼能一睹沈家嬌女的花容呢。”陸成食指輕抬沈幼蕪的下頜,沈幼蕪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個站在眾人背後,目光得意狡詐的男人。

“赫恩!你這狗賊,我早該猜到你是太子的人!可我不曾料到你會通敵叛國!待到三皇子登基,我一定讓他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