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任何人進來是為了保證室內不要細菌超標。
古代的房間裏沒有超淨工作室,也沒有百萬級,甚至是萬級的手術室,隻能用減少人流量來控製空氣中細菌的流動。
減少細菌感染是手術後的一項非常重要的事情,很多醫療條件不發達的地方做個手術,其實並不是手術不成功,而是術後出現感染,造成人高燒不退引起的手術失敗。
冥家是十大家族之一,冥家大少還是冥家最受重視的公子,自然會是各方人關注的焦點,打發下人到這裏來打探手術進程是一定的,可是下人們的進進出出一定會影響手術,所以羅溪事先警告他們一律不許進出,若是出了問題她不負責。
冥家是個大家,自然有大家的風度和深沉,更重要的是他們關心自家少爺的傷勢。
羅溪命令小廝把大少的床周圍的窗幔通通撤下去,因為一會兒要在這個邊上點燃酒精燈,她不希望冥家大少刀傷未好又添燒傷。
把那個裝了多半壇子的酒拿過來,點燃上麵的粗繩子,一個巨大的酒精燈就好了。酒精燈火焰十厘米左右的地方是無菌區,在這個地方做手術可以相對做到無菌。而不用蠟燭火焰的原因是,酒精燈沒有蠟油。羅溪用特質的小剪刀和柳葉刀在火焰上燒了一下,然後割開了冥大少的皮膚,接著一點一點隨著心髒的律動,在心髒收縮的間隙把鋼刀拉出來,由於周圍的幾處大穴已經被銀針控製住,所以鋼刀拔出後沒有流出那麼多血。
鋼刀拔出後要處理斷開的血管。好在鋼刀沒有碰到動脈,不然更是一個麻煩。因為在這個地方沒有輸血設備,也沒有血源,隻要碰到動脈或者是大出血,那麼在病人嚴重失血的過程中沒能及時輸血,病人器官由於缺血而造成衰竭,手術也是注定失敗的。
“紗布。”
“竹夾子。”
“剪刀。”
“縫合線。”
羅溪一項一項吩咐著,手裏不斷忙活著。幸好這段日子練習太極拳操,讓自己身體各部分的肌肉可以配合的這麼默契,而且手指也變得越來越靈活,麵對這麼多複雜而又雜亂的斷開血管羅溪並沒有手忙腳亂,反倒是在一旁幫忙的瞿雲海和小廝差點出錯。
瞿雲海這次叫夕四最開始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冥家大少這個傷他們十方城沒有一個大夫敢接,就算是他也隻有一成的把握能救活人。他知道夕四的醫術高明,卻不知道人家的手段居然高超到這種程度。看他處理傷口的過程簡直是神速,還沒看清他怎麼下刀的時候,人家已經開始剝離血管了。而且夕四的手法非常獨特,他總是能避開身體上一些比較大的血管,這樣病人出血量就減少很多,對於一個虛弱的人來說這是至關重要的。
看著夕四一針一針把冥大少胸前的傷口縫合好,瞿雲海心中慚愧,他自詡是青年一代的佼佼者,可是看到夕四後,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個笑話。
“縫合結束。”羅溪宣布後把酒精燈熄滅,對瞿雲海說:“你用酒精把他全身都擦一遍,胸口傷口處再上外傷藥膏。其餘的你就看著處理吧。”
一整台手術下來好累的。
其實後續也沒什麼要忙的了,冥大少身上其他地方的傷都是小事,而且之前他已經處置過了。
在房間內或許感覺不到多長時間,可是在房間外麵的人等的可是焦急的很。看著太陽日漸偏西,冥家老爺在外麵已經站了二個時辰了。
“老爺,您坐一會兒吧。”
冥家老爺擺擺手:“現在裏麵不知道怎麼樣,讓我怎麼坐得下?”
冥家老爺不坐著,冥家其他的人自然也坐不下。門外一色的男人,女人呢?其實不是冥家沒有女人,而是冥家老爺討厭女人們哭哭啼啼的樣子,所以早早就把女人們請回去了。按冥家老爺的話說就是:“你們回去哭去,站在這裏哭讓我心煩。這麼哭下去還不知道我兒子到底怎麼樣了呢。”
二個半時辰後,冥大少的房間終於開門了。
隻是門開了一個縫,先出來的是瞿雲海,然後是夕四,那個小廝沒出來。
可對於冥家老爺來講,這兩個人出來就足夠了,誰會在乎一個下人在哪裏?
“我兒子怎麼樣了?”
瞿雲海沒說話,這個手術是夕四做的,自然應該讓夕四交代手術的結果。
羅溪麵無表情:“手術成功了,隻是還沒度過危險期,這個房間現在還不能進,一直到明天這個時候冥大少不發燒發熱才算度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