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高估自己了,蘭公主覺得本王會讓武皇有理由出兵嗎?”客廳裏的空氣冷到了極點。
東方萍蘭沒有答話,因為她心中最後一道防線已經被擊潰。
慕容丹麒站起了身,冷冷扔了一句:“大婚將即,本王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發生,希望蘭公主能配合。
蘭公主看著慕容丹麒冰冷的背影,眼淚再也忍不住,就在空當的客廳裏,任由淚水衝刷剛剛畫好的精致妝容。
三皇子慕容丹麒沒走多久,琨王手下的鳴蕭又來了,“琨王請公主殿下到四海樓喝茶。”
喝茶?琨王能請本宮喝茶?昨夜的事情,怕是琨王也有份了。該來的總會來。
“你在這稍候,本宮收拾一下就隨你過去。”不管將麵臨什麼樣的局勢,一個公主總要體現出皇家的風範。
四海樓
幽蘭閣
蘭公主重新收拾了一下妝容,退去了嬌豔的顏色,隻是薄薄地擦了層粉。又換了件素淨一點的衣服,卸下了所有頭飾。這樣的情形,她不知道拓跋曜是否知道綁架羅溪她也有參與。畢竟拓跋曜到的時候她已經離開,而且若是王忠明沒有來得及說出同謀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那麼,昨夜她的出現就不會有人知道。
拓跋曜看著蘭公主這樣的打扮絲毫沒有心動,在皇室,這樣素淨的打扮是一種謝罪的標示。難道蘭公主就這麼認了嗎?這不太像她的性格。即便她真的道歉,就用這個方式恐怕也很難求得別人的原諒。她算是什麼東西,就算是一個公主又能怎樣?穿了素淨的衣服就打算把曾經做過的事情抹殺了麼?
“蘭公主昨日休息的如何?”
和慕容丹麒一樣,見到蘭公主第一句問候就是這個。若是以往,這話隻是客套,可是當下,這句話就仿佛明晃晃在揭她的傷疤一樣。
東方萍蘭做了一個深呼吸,平穩地走近拓跋曜。四海樓的幽蘭閣裏隻有拓跋曜一個人,他正在品酒,那香醇的桂花香酒濃鬱卻不刺鼻。桌上的幾碟小點心,正是桂花糕,黃金滿地,綠豆餅,雪中藏珠,這四樣與那日早餐慕容丹麒帶來的一樣,都是羅溪最愛的小點心。
若說桌上的點心會讓她心痛,那麼桌上的一方絲帕則讓她有些亂了。那正是昨夜在醉不歸不慎弄丟的那方絲帕。
拓跋曜把這方絲帕放在桌上這麼顯眼的位置,不用說,蘭公主已經明白,昨夜的她參與的事情拓跋曜已經知道了。而羅溪在拓跋曜心中的地位是無人比及的。琨王的心狠手辣她是知道的,昨夜的事情若不誠心道歉,恐怕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
拓跋曜看著蘭公主款款走近自己,怎麼看都為這個傻女人不值,難道她不知道自己被別人利用了嗎?
蘭公主走近拓跋曜,直直地跪在了地上,低著頭道:“昨夜的事情,是蘭萍做的,蘭萍不敢祈求琨王和光華公主的原諒,願承擔一切後果。”
拓跋曜嘴角似有似無地翹了翹,眼中有些一閃即過的驚訝神色。
東方萍蘭這個女人在沒有被愛情敲暈頭腦的時候還算有幾分聰明。她抓準拓跋是來對她興師問罪的,若是等他責問下來,恐怕自己沒台階,索性先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蘭公主先是用本名,而不是用公主的頭銜,就有負荊請罪的勢頭,而下跪則是最大的卑躬屈膝。不管別人怎麼生氣,她承認錯誤的態度已經一覽無餘,即便拓跋曜又多大的火氣,也該看在一個公主為他下跪的分上手下留情。
拓跋曜見蘭公主一直跪著,自己也沒說要她起來,隻是讓她在哪裏跪著,這是對羅溪欺騙懲罰的一點利息。
蘭公主就那麼跪著,拓跋曜也不看她,隻是自顧自的喝酒吃點心。幽蘭閣裏靜的出奇,隻是偶爾能聽到有酒壺倒酒的聲音。
直到拓跋曜喝完了一壺酒,才說:“蘭公主的歉意本王代光華公主收下了。起來吧,本王還有話問你。”
蘭公主跪了很久,想起身,卻膝蓋一軟,跌坐在地上。
拓跋曜還是自顧自地把玩著酒杯,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上前攙扶的意思。
蘭公主懂得,在這樣一個冷血人麵前一切都要靠自己。
待東方萍蘭坐好之後,問:“琨王殿下,萍蘭有心彌補自己的過錯,希望能為光華公主和琨王殿下略盡綿薄之力。”
拓跋曜這才抬起頭,放下手中的酒杯,道:“蘭公主,本王問你,有些問題要問你,請你老實回答。”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個王忠明到底用什麼條件才讓你答應參與這件事的?”
這個問題正踩到了蘭公主的痛處。
“王忠明告訴我,未來的夫君心中最惦記的人不是我,而且她說可以讓這個人消失。”
這是有錢有勢的人家一貫的做法,看不慣某人,就讓他消失,可惜這次蘭公主卻選錯了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