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兩人相視一笑,彼此的想法心照不宣。
知府府衙裏來了這麼多賓客,或許開始的話題天南海北,但是到了最後都會討論到昨日裏齊國郡主出城打獵被劫一事。畢竟在這個邊陲小鎮裏,皇家的人被劫還是頭一等的新聞。
府衙高級客房內
“姐姐,我好緊張。”東方雪雖然練了幾乎一夜的琴,但是依然昨日的那番驚嚇無法在這一夜間平複。
“別緊張,沒什麼的,父皇在宮裏舉辦那麼大的宴會,小雪頭一個上台獻藝,當著那麼多文武大臣的麵都沒緊張,你擔心這群下裏巴人的土包子做什麼?”蘭公主安慰道。
“我怕……”他們閑言碎語。
蘭公主看出了東方雪內心的糾結,她也理解,但是不能因此而後退,“我們皇室的人不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有著高貴的血統,這份高貴不僅體現在平時嚴格的禮節上,還有就是遇到困難臨危不亂。自古皇室多風波,雪兒日後也有出嫁的一天,以後沒有父皇的庇佑,就要靠我們自己。今天不過是個小小的困難,如果連這點小問題都無法麵對,那麼以後就算是在父皇身邊也無法呆得安穩了。”
東方雪用心地點了點頭,道:“姐姐,雪兒知道了。”
蘭公主執起東方雪的手,拍了一拍,溫柔笑道:“人都來的差不多了,姐姐先出去看看,你去正廳旁邊的耳廳準備一下,到時姐姐派人叫你。
蘭公主款款走出客房,衝著花園涼亭裏靜靜喝茶的拓跋曜自信一笑,拓跋曜心領神會。那雪郡主終於肯自己咽下這啞巴虧了,而且還要自己給自己善後。痛苦嗎?很痛吧?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知府大門外又開始熱鬧了,原來是冰泉山莊的人來了。知府本來沒怎麼在意,因為雖然冰泉山莊是燕國第一大山莊,但是那山莊的莊主冷無情並不是什麼好熱鬧的人。在遙城這個地方,每年都會舉辦慶典,集會,雖然沒有京城那麼豪華,那麼熱鬧,畢竟是一座城市官民共慶的機會。每年官府都會恭敬地送去冰泉山莊邀請帖,但是每年冰泉山莊隻會派一個大管家,或者冷無情身邊的書童雪貂或者雪狐來送些禮物,所以這次知府聽說冰泉山莊的人過來也沒太在意,或許隻是接受好了禮物就成了。
可是通報的人說這次來的人可不是什麼大管家,更不是雪狐,而是莊主本人,頓時精神激動,整理了一下衣袍道:“快快隨我去門口迎接,冷莊主親自到來,可不能怠慢了。”
說不能怠慢其實有兩層含義,其一是冷無情身份高貴,畢竟身後的冰泉山莊掌控者遙城七八成的經濟命脈,這樣一位金主若是因為他怠慢而不悅,那麼今年稅收就麻煩了,隻要有一兩年不能跟朝廷交差,他這個烏紗帽就算是帶到頭了。其二,冷無情,人如其名,及其冷酷,手下家丁也異常彪悍,若是今天那莊主一個不高興,恐怕會對三皇子和齊國公主王爺不利,若這冷莊主純心不順心了,別說烏紗帽,就連小命都可能保不住了,而且冰泉山莊的家丁數量都快趕上他手下的官兵多,真打起來自己這邊可占不到便宜。
所以知府快步走到大門口,親自迎接冰泉山莊的冷無情。邊走邊合計:這個冷無情怎麼今天這麼給麵子呢?或許是他也想親眼看看齊國公主的樣子吧?唉,男人就是男人。
冰泉山莊莊主出行陣勢當然不同凡響,雖說隻是臨時起意,但排場絕不輸於皇家。浩浩蕩蕩十輛馬車緩緩行來,前麵的自然是豪華到不行的莊主馬車,後麵馬車裏帶的有隨從,還有禮物。第一大莊出手自然不會小氣。
馬車剛剛停到門前,車上的簾子還未掀開,知府就笑著迎接,道:“今日冷莊主能親自前來,真是小官莫大的榮幸。”
車夫停好車後,從邊上拿出下車用的小凳子,擺放妥當了,上麵的雪狐率先下車,掀了簾子等主子出來。
從馬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是冷無情冷莊主,還有一個就是景帝身邊的紅人——神醫溪元澈。
兩人同時穿了較為清素淡雅的月牙白錦袍,但是一看就是上等的布料,不僅織法繁複,而且上麵的提花暗紋也是彰顯著低調的奢華。同樣是白袍,這兩人身上的可比街麵上賣的白袍貴千倍。
雖然兩人的衣服底色都是月牙白,但是冷無情腰間配的是金絲繡花黑色底的腰帶,而溪元澈則是一條淡黃色亮邊腰帶,或許是沒有冷無情身材那麼魁梧,較為淡薄的溪元澈上身還加了一件白狐狸皮的馬甲,無論怎麼看都覺得貴氣逼人。
知府看到兩人下車,道:“原來神醫也來了,”後麵還想說點奉承冷無情的話,卻發現冷無情一心都在溪元澈身上,那冷酷的氣息到了麵對溪元澈的時候竟然一點都沒有了,甚至還能從他的目光中感到溫暖。心裏不由歎了一口氣,原來不是什麼齊國公主麵子大,是這個神醫麵子大。這個神醫可真是要小心,不僅在皇上麵前紅,在琨王麵前紅,在這個冷無情麵前依然紅,究竟這個神醫有什麼魅力呢?別的且不說,隻要今天他們不是來惹麻煩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