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麼……”慕容星想了想,歎了聲,道,“罷了,若真是亡魂來索命,這種不痛不癢的法子,也就由得她去吧。”
相蓮想了好一會,腦中靈光一閃,“小姐,不如奴婢去弄些元寶蠟燭來,咱們找個機會偷偷進去念園燒給靜怡姑娘,再說些好話,說不定她就肯放過小姐了。”
“廢那些力氣做什麼。”
“小姐……”相蓮又哀求了起來。
最終,慕容星還是架不住相蓮的哀求,隻得放她去買元寶蠟燭。
平日裏的念園都是有侍衛看守的,不為別的,隻是怕有人誤打誤撞走進去擾了故人的清靜,因此一般天一黑侍衛便離開。
念園是不上鎖的,相蓮輕輕一推大門便開了,主仆二人進去之後又小心地闔上門,一到夜裏,念園裏麵黑漆漆的,非但半分也感覺不到白天的寧靜淡雅,風吹起柳枝的時候甚至還有幾分陰森森的感覺。
相蓮明顯是怕了,提著燈籠的手也在微微顫抖,有些要拿不住似的,頭一回在深夜單獨來這種地方,慕容星也有些怕,雙手合十對著靜怡的墓碑先拜了拜,輕聲道:“靜怡姑娘莫要怪責,今日我們來不是故意要擾你安眠,切莫怪責。”
“東西呢?”慕容星跪在靜怡的衣冠塚前,將酒水供品一一擺好。
相蓮趕緊將紙錢和火折子遞過去,慕容星接了,擺好燃燒紙錢專用的火盆,火光熊熊燃燒起來,為周遭的一切鍍上了一層溫暖的昏黃。
“他們都說,我這身子是同你有關係。”慕容星喃喃地開了口,將一遝紙錢投入火盆,火苗呼的竄起一截,“我卻是不信的,今日來這裏,就當是專程來拜祭一下姑娘你,一個人在這清靜的地方待了這麼久,始終都還是會覺得寂寞吧。”
“其實你也算是很幸福的了,你去了另一個世界這麼多年,他還是這樣的惦記著你。”慕容星對著靜怡的墓碑,像是真的有一個女子正坐在麵前安靜地聽她講話一樣,“我也愛他,隻是我同他,怕是這輩子都不可能恩愛如初了……”
慕容星的唇微微開合著,微弱的聲音被夜風一吹便散了,就連站在身後等候的相蓮也聽不清自家小姐到底說了些什麼。
而就在此刻,念園的門卻被人大力地推開了,嚇得慕容星手一抖,紙錢沒捏好,飄飄灑灑地落下,引起了高高地一截火苗,有幾顆火星迸到手腕上,燙起了幾顆小小的水泡,鑽心的疼。
“你在這裏做什麼?”唐異軒黑著臉,一把拉起正跪在墓前的慕容星。
她來不及爭辯什麼便被唐異軒拎了起來,一個踉蹌,腳步一歪,踢翻了墓前供奉著的酒水瓜果,地下一片狼藉。
唐異軒一雙眼睛怒氣衝衝地盯著她,“誰準你私自進來這裏的?”
“我隻不過是想祭拜一下靜怡姑娘。”慕容星吃力地站穩了身體,不卑不亢地應上唐異軒那雙陰鶩的眼睛。
“靜怡她那麼純潔的女子,也是你這種人盡可夫的人配祭拜的?”唐異軒咬牙,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麼,隻一心想要用最惡毒的話來將她傷到體無完膚。
果然,慕容星身體一僵,眼神暗了暗,道:“祭拜隻論心意誠懇與否,隻要心誠,誰都是可以祭拜逝去故人的。”
“少在本王麵前講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來掩飾你不貞不潔的事實。”唐異軒嗤笑道,臉上寫滿了憤怒與不屑,“在本王還沒有對你動怒之前,最好趕緊離開這裏,本王立過誓,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擾了她的人。”
“還有,帶走你的這些東西,你這種女人的祭拜,靜怡她不需要。”唐異軒踢翻了已經燒得隻餘灰燼的火盆,扯住慕容星的手臂向墳塋前麵推去。
他的本意隻是想將慕容星推過去,讓她收拾起東西離開念園,豈料他的力氣太大,而她的身體又太過孱弱,隻是輕飄飄一推,慕容星便一個不穩徑直撲了過去,腦袋直直地撞在了墓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