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不怒、不悲,甚至是不去辯解一句,隻淡然地看著眼前這個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目光亦是不卑不亢。
唐異軒沉默,片刻後,仍是極低的聲音,語氣卻已經放軟了許多,“莫要多想,天色已經晚了,你先回去歇著吧。”
“妾身告退。”雲萱低低行禮,在一隻腳踏出房門時,又將身子轉了過來,“爺,妾身,真的沒有。”
外頭夜色籠罩大地,隻有燈籠的燭光在夜色中散發著昏黃的光芒,雲萱的麵容竟像是隔了重重霧氣般模糊。
沒有一句質問,也沒有一句辯解。這聽起來像是完全南轅北轍的對話,彼此的心裏卻是通透的。隻是對她來說,這種通透,卻是另一種無形的傷害。她是最了解他的人,卻永遠都成不了他心尖上的那個人。
這一夜,瑞王府的人搜遍了墨山的各個角落,慕容星竟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遍尋不著,直到天際漸漸亮出魚肚白。一夜無眠的唐異軒眼角含了血絲,神態焦灼,揮手令侍從退下時,袖中響起極細小的鈴鐺聲,是已經將缺口打磨光滑的鈴鐺手環發出的聲響,主人不在,似乎連這鈴兒的聲響都沒了之前的清脆。
“阿星……你到底在什麼地方……”攥緊了鈴鐺手環,唐異軒頹然地撐住額頭,他沒想到滄溟的人居然會綁走慕容星。
當天際第一縷陽光衝破雲層時,昏睡著的慕容星低低呻吟一聲,撐開了眼睛,正對上一雙很是漂亮的細長鳳眼,嚇得尖叫一聲,愣怔了片刻,才想起了昨日在街道上發生的事情。
“你是什麼人?”慕容星抱緊了被子問道。
男子笑,一雙鳳眼煞是好看,“昨天不是你先來找我的麼,怎的這會又問起我是誰了呢?”
慕容星仍是抱緊了被子,盯著陌生男子的臉打量片刻,忽然開口道:“滄溟人?”
男子一愣,隨即又扯開一個極俊美的笑容,“姑娘好眼力,怎的一眼就看出在下是滄溟人呢?”
“那玉我識得,是滄溟獨有的。”慕容星指指男子脖頸上的水滴型玉墜,道。
扯扯脖子上的掛飾,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齒,耀的人發暈,道:“不錯,姑娘還真是好眼力,不過這玉似乎也不隻是滄溟人獨有,姑娘怎的就能如此肯定呢?”
“除了滄溟來的刺客,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人會扮作瑞王的模樣將我擄走。”慕容星看著眼前的男子,平靜道。
“不錯,不錯。”男子拍著巴掌,笑得一臉天真無害,“不愧是瑞王的女人。”
慕容星臉上一紅,聲音稍稍弱了些許,“我不是什麼瑞王的女人,我隻不過是暫時借住與王府罷了。”
“哦?”男子斜斜挑了眉,一臉玩味,“是什麼會讓將軍府的大小姐跑去一個陌生男子處借住呢,難不成將軍府如今已經衰敗到連自家小姐都養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