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司法很是嚴謹,哪怕對方是三界都不喜歡的蛇妖,也絕對不會因為種族問題而無故關押他們。
正如他身為赫赫有名的戰神二代,神之子,也沒有被網開一麵,而是入地府千年。
“厲無來,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
薛起默然,說,“我會去找老閻問清楚,問他為什麼要指控你偷竊的罪名。”
厲無來笑了笑,癱在椅子上嚼著糖,說,“都過去這麼久了,千年的刑罰也受了,就算問清楚,還有什麼意思嗎?”
“有。”薛起說,“還你清白。”
“不需要。”
“那也是屬於你的清白。”薛起說,“是你應得的。”
厲無來沒有再反駁,這些對他來說無所謂。
時間到了,門又被打開。
柚子臨走前說,“那我們走了,小星星二號。”
癱坐已久的厲無來終於有了反應,罵道,“為什麼我是二號!!”
無法無天的小崽子!
可門快關了,隻留下那芝麻湯圓的微微笑聲。
十分悅耳,聽了心情挺好。
原來將心裏的積塵掃一掃,會讓人那麼輕鬆自在。
厲無來晃著椅子吃著糖,忽然想出去跟他們吃肉喝酒聊聊天。
嗯,那要不,又越個獄?
厲無來兩眼精亮,開心。
柚子以為回來後薛起會立刻去閻王殿找閻王,可沒想到並沒有去,而是回了小宅,還打算睡覺。
仿佛認識了一隻假狐狸。
她問,“你葫蘆裏是不是在賣什麼藥?”
對方一臉坦然,“沒有。”
她才不信。
“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當然沒有。”
她才不信!
柚子說,“你要是瞞著我去做壞事,我就哭給你看。”
薛起好奇了,“哭成梨花帶雨那種嗎?想看。”
“……”這一定是一隻假狐狸。
柚子不信他,可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還是沒動靜。今晚也不變成狐狸抱枕陪著她,她鬱悶了半天,架不住太困,就睡了。
迷糊中,她好像感覺到枕邊有人,微微睜開眼,看見薛起坐在了她的床邊。
突然手指像被針紮了一下。
她立刻緊張起來,掙紮著問,“狐狸……你在做什麼?”
薛起俯身,臉幾乎貼著她的臉,悄聲,“睡一覺就好了。”
“你在取我的血?”柚子問,“你打算找生死簿?”
“我想驗證一個猜想。”薛起說,“我在想,生死簿或許……從來沒有丟失過,還在老閻手裏。”
柚子吃了一驚,可轉念一想,並不是沒有可能。
厲無來沒偷。
他們甚至回到過李盛言還是個小肉包子的時候,可那樣都沒有找到簿子。
那如果真相是生死簿被閻王藏起來了,也很合理。
柚子問,“要用我的血做引子嗎?”
“嗯。生死簿本就該在地府裏,所以要用你的血來找同宗同源的祖宗不是難事。”
“要是不在閻王手裏,就要耗費我很大元氣是嗎?”
“是。”
柚子明白了,“以前你沒有想過,生死簿真的會在地府,所以沒想過要用血引去地府找簿子?”
“因為地府裏沒有任何簿子的氣息。”薛起說,“可是現在……我保留這個疑點。”
柚子說,“那你好好跟我說,為什麼非要瞞著我?”
薛起眨眼,“本來在你熟睡的時候取血做引子,你一點都不會難受。可現在你知道了……等會可能會很暈。”
“……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要不你把我打暈吧。”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現在柚子可算是知道了!
早說啊,她剛才可以直接吞兩顆安.眠藥的。
難怪狐狸今天一天都那麼神秘,什麼都不告訴她。
薛起失聲笑笑,“來不及了。”
柚子略絕望,“哦……”她問,“要是……真在閻王手裏,你是不是打算宰了他?”
薛起聲調平靜,“如果真是老閻藏起來的,我會剝了他的皮。”
柚子仿佛能理解他聲音下隱藏的憤怒。
為了那本生死簿,他找了那麼多年,擔心好友千年,受刑千年,結果最後發現簿子根本沒丟……
換做是她,她可能也會找閻王拚命。
柚子決定先不胡思亂想,說,“先找找吧。”她乖乖躺好,“我準備好了。”
薛起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柚子問,“你是在給我施法,讓我不頭暈嗎?”
“不是,隻是單純想親你。”
“……嗯哼,流氓。”
薛起笑笑,摸摸她的發,說,“不會太辛苦,別緊張。”
“嗯。”就算辛苦,她也願意做這個血引。
薛起低聲念咒,懸浮在空中半日的那滴血珠子裏,探出一根細線,細如須發。
它慢慢往外延長,一米,兩米……
似大樹的根須,長得越來越快。
每延伸一點,血珠子的顏色就漸漸變淡,似被那根須汲取著養分。
柚子的額頭沁出汗珠,但她沒吭聲。
鮮紅的血珠子已經變成完全的透明色,而細線也已經探到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