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3)

二叔二嬸也知道女兒這件事做得過分,任憑是誰見到另外一個人照著自己的模樣整形,心裏都會覺得膈應。

但他們勸不住蘇柔,蘇柔背著他們做了這種事,模樣已經改變了,他們也沒辦法把蘇柔的容貌變回去。

更何況,蘇柔那時候已經懷孕,在顧家養胎,偶爾才回蘇家一次。

蘇岑最初見到蘇柔的確膈應,但看在二叔二嬸的份上,蘇岑沒跟蘇柔多計較。

當然,關係多親也談不上,蘇岑不跟蘇柔計較最主要是不願意摻和進蘇柔和顧連成之間。她也聽二叔二嬸說了,蘇柔婚後夫妻感情不睦,甚至蘇柔幾次回家抱怨顧連成心還在蘇岑那裏,她也是逼不得已才會整成蘇岑的模樣。

說起來,蘇柔覺得她才是受害者、可憐人,因此在懷孕期間情緒都不太好,還曾因為出血進過醫院。

蘇岑和蘇柔不一樣,她婚後婚姻幸福、夫妻恩愛,她有自己的事業,弟弟蘇靳年紀大了也越發優秀。

蘇岑懷孕後氣色紅潤,整個人都是被幸福滋養的模樣,和懷孕後看起來楚楚可憐卻過分清瘦的蘇柔形成了鮮明對比。

為了蘇家生意上的事,蘇岑避免不了往蘇家二叔二嬸家跑,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一個周末午後,蘇岑再度見到了顧連成。

就在那天,蘇岑感覺到了蘇柔對自己強烈的恨意。

顧連成看蘇岑的眼神,太露骨了。

那種年輕時被顧母阻攔的愛意,在他現今已經完全掌握顧家大權後,變成了再難壓抑的深情。

可惜,這份深情,對蘇岑來說隻剩諷刺。

顧連成根本不在乎蘇岑懷孕已婚,他迫不及待地避開旁人攔下蘇岑,向她表明自己的愛意和苦衷。

而這一幕,被蘇柔撞破。

蘇岑當時雖然詞嚴厲色地拒絕了顧連成,可是她沒有忘記蘇柔帶走顧連成時,那回眸一望的眼神。

那個眼神恐怖又陰森,帶著濃重的仇恨。

蘇岑當時下意識便有不好的感覺,但是蘇家的生意正在最關鍵時刻,她無法立刻離開錦城。

在加上後來蘇岑留心了一段時間,聽說蘇柔這胎懷得不太好,正專心養胎,便漸漸放下了對蘇柔的戒心。

後來,意外發生了,蘇岑在懷孕七個多月的時候突然早產。

她大出血被送入ICU病房,後來人是搶救回來了,孩子卻沒了。

克裏·伯恩和蘇靳得知消息後,立刻趕到錦城。

可是蘇岑醒來後,卻深陷在內疚裏。

克裏·伯恩一開始就反對她回錦城,是她一意孤行不聽丈夫的建議回國處理蘇家的事。她明明答應了丈夫最多呆一個月就回去,可是她在錦城足足呆了三個月,仗著自己懷孕後體質不錯,便忙於公事。

總之,蘇岑一開始不願見克裏·伯恩,甚至連蘇靳都不願見。

她深陷在自責之中,撫著已經平坦的腹部,每日以淚洗麵。

醫生告訴蘇靳和伯恩先生,蘇岑這樣的狀況是典型的流產後抑鬱,除了照顧好她,堅持用藥,讓她自己走出來,其他的別無他法。

原本情況已經很糟糕了,誰知道在蘇家二叔二嬸來探望蘇岑的時候,蘇柔居然抱著她剛剛初生的孩子特意到病房‘關心’蘇岑。

原來在蘇岑難產的時候,蘇柔也在隔壁產房生產。

和蘇岑不同,懷孕時身體孱弱、情緒不穩的蘇柔,反而順利的產下一個女嬰。

她得意洋洋地將孩子抱到了蘇岑麵前,仿若不知蘇岑病情般在蘇岑麵前炫耀著她的孩子。

蘇家二叔二嬸原本以為女兒是真心來探望蘇岑,根本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他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原本安靜木然的蘇岑就像突然受了刺激一樣,從病床上跳起來,歇斯底裏地衝向蘇柔。

兩位老人家嚇傻了眼,醫生護士聽到病房裏蘇柔驚恐的叫聲,立刻衝進來給蘇岑打了鎮定劑。

那麼驕傲美麗的女人,沒有尊嚴地被按倒在病床上,捆綁起來。

蘇家二叔看見侄女變成這樣,而自己的女兒卻抱著孩子在病房角落獰笑,他一時沒緩過來,就這麼中風暈了過去。

蘇家一時大亂。

蘇靳和克裏·伯恩不願蘇岑再留下來,他們把蘇岑帶離錦城,從此不再踏入這片土地半步。

“事情就是這樣……”

蘇靳因為回憶從前那段不好的經曆,眼神都暗了幾分。

“那之後,你媽媽身體不好,從此就開始漫長的治療。我們幾乎和蘇家斷了聯係,就連二叔二嬸去世,也沒有回來參加葬禮。但蘇柔臉皮厚,這麼多年,她每個月都會抽空專門上伯恩集團在錦城的分公司坐一坐,熱絡地關心我和你媽媽的近況,詢問我們什麼時候會回國。”

“當初我以為,她那樣做隻是單純不要臉,故意給我們添堵。現在想來,蘇柔這麼做其實都是為了惡心我們,讓我們因為討厭她這個人,不踏入錦城一步吧。”

說到這,蘇靳看向寧心,目光忽然變得深沉。

“既然你是姐姐的孩子,那就說明姐姐當初沒有難產。你明明存在,卻在孤兒院長大,後來又被顧連成當成他們顧家的孩子認了回去。這才是蘇柔這些年,一直鍥而不舍地惡心我們,讓我們因為膈應她不願回國的真正目的。你說,舅舅分析得對嗎?”

蘇靳分析得對嗎?

寧心眉心微擰,開始梳理上輩子和這輩子她經曆過的一切。

她當然認為蘇靳的話有道理,但是線索,好像還是欠缺了那麼一點。

“舅舅說的沒錯。”就在這時,時寒又低又冷的聲音從門口方向傳來。

在自己家裏,寧心和蘇靳談事的時候並未關門。

時寒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他手裏拿著一疊資料,眉目清冷,朝他們走來。

“這是我的人剛剛發來的資料,寧心、舅舅,你們看看……”少年走到他們身邊,將那疊資料遞上,順其自然地將手搭在寧心肩上。

蘇靳聽到時寒毫無負擔地改口叫他‘舅舅’,濃黑的眉皺了一下。

不過,當他看到時寒遞來的資料,眼底的厲色卻逐漸凝重。

……

*

這天,是這個月黃曆上最吉利的一天,時家和顧家的婚禮盛大舉行。

早上的時候,時珩去顧家接親,並在錦城最著名的天主教堂舉辦婚禮。

晚上7點,則在時家的酒店舉辦婚宴,宴請全城名流。

當婚宴開始前半個小時,新娘沒在休息室等著,卻頻繁的催人去叫新郎時珩。

一直催了幾次之後,時珩才略顯不耐地來到休息室。

“你有什麼事?”時珩走進休息室,滿臉都是急促不耐。

休息室裏還有其他化妝師、助理,穿著婚紗坐在化妝台前的顧妍臉色微變,頓覺丟臉。

她把其他人先打發出去,才用不高興的語氣說:“婚宴就要開始了,剛才司儀到處找你要跟你對待會兒的走位和台詞,卻怎麼都找不到你人。時珩,今晚是我們的婚宴,一生一次的婚禮,你就不能上點心嗎?”

“我哪裏不上心了。”時珩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帶。

“你還說自己上心?昨天彩排你不來,今天想提前找你看看走位和台詞也找不到你人。”顧妍沒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別以為你那點心思,其他人看不出。早上你問我爸爸那句話,就是想問寧心為什麼沒來。整晚找不到你人,就是因為你去門口等她了。嗬,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別胡說,我沒有。”時珩眼神閃爍,避開顧妍的視線。

顧妍冷笑,“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裏清楚。時珩,我告訴你,我們倆人這輩子是分不開了。你應該很清楚,今晚時奶奶就要當眾宣布時家的財產分割。時夫人也告訴過你,時家這樣的大家族,怎麼都不會虧待子孫,會按人頭劃分財產。

你一個人,按過往的規矩,如果得不到繼承權,就隻能分到五億的財產。

但如果你娶了我,我們倆就是一個小家庭,最少也能分到十億。更何況,現在,我肚子裏還有一個……”

她說著,右手撫上尚顯平坦的小腹。

抬眸看向時珩,眼裏全是拿捏住對方的篤定。

是的,顧妍懷孕了,剛剛一個月才查出來。

按照時家的傳統,即使時珩在這次的爭產中失敗,他隻要娶了顧妍,就能多分十億,甚至二十億。

時家對待子孫後代從來不刻薄,更何況,顧妍肚子裏還有個小的。

原本外界都傳說,寧心和楚瑋有不可描述的關係,時奶奶支持時寒娶寧心便是不看好時寒的意思。

但自從在樂學的畢業典禮上楚瑋帶著cen·伯恩大師的畫作和獎狀替寧心證名,大家這才恍悟過來,老太太的先見之明。

寧心不但沒有汙點,反而和伯恩集團之間關係匪淺,單從這點看來,她就不差顧妍什麼。

更何況,大家都知道,寧心才是真正的顧家千金。

如此一來,時珩在和時寒於繼承權上的比拚,便已經輸了一截。

如果這時候,他在冒險悔婚,那麼按照人頭即將到手的財產分配,也要落空。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因為莊琴的叮囑,時珩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無法再甩下顧妍。

時珩看出顧妍眼底的得意,卻無能為力。

他煩躁地說:“我知道你什麼意思,能嫁給我你也能分到不少好處。你放心,就算我後悔了,也會娶你。你就專心等著做你的時家二少奶奶吧,其他的事,別管那麼多。”

說完,時珩就甩上休息室的門,氣衝衝離開。

他現在越來越後悔,自己當初輕信那些謠言,真的以為寧心是不檢點的女人。

如果可以早點認清真相,說不定今天等來的就是他和寧心的婚禮。

可惜,已經沒有如果……

快到七點,賓客已經陸陸續續到齊。

寧心挽著時寒的手,一踏入宴會廳便成為全場焦點。

本身今晚與會的嘉賓,便十分關注時家分產的事,自然會把時寒和寧心作為時珩和顧妍這對小夫妻的對照。

再加上,穿了正裝的時寒高挑挺拔、氣質冷然,而穿著一襲月白色長裙的寧心站在他身旁,不但沒被他的冷戾氣勢壓下去,反而襯得更加嬌俏靈動。

這樣的一對璧人,一出現在婚宴現場便吸引了全場矚目。

時老太太早就來了,看到大孫子和未來孫媳婦到場,一改在外人前的強勢態度,笑眯眯地走過去拉著寧心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