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自家的宅院外停了下來,衛長琴與神墨一同下了馬車。
三皇子也下車走到二人身後,望著眼前的宅院,“難道他們就在這裏麵嗎?”
“一直都在。”衛長琴說著,邁出了步子。
“一直都在?”三皇子有些許訝異,隨即又覺得挺合理,“也是,長大之後就沒有再相見過,即使他們從本王麵前走過也不一定認得出來,沒準什麼時候真的打過照麵。”
衛長琴背對著他,笑而不語。
豈止是打過照麵。
把三皇子領到了大堂坐下,衛長琴讓人給他上了茶,“稍坐片刻,我去把他們叫來。”
三皇子點頭,“好,你去吧。”
衛長琴走過了長廊,經過廚房外頭時,聽到顧玨清與衛迎瑩在裏頭說笑。
他朝裏麵看了一眼,那二人正在揉麵團,顯然是準備做什麼點心。
衛長琴走了進去,二人聽到動靜,便齊齊回過了頭。
“誒,你不是去三王府赴宴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顧玨清疑惑道。
“他請我們去赴宴是假,真正的算盤是想從我們嘴裏套出消息,他逼問我,五皇子和八公主的下落,若是不告訴他,就要把我和神墨關在王府裏,什麼時候肯說了什麼時候再放出來,若一直不肯說就別想回來了,不止這樣,他還想把這棟宅子包圍起來呢。”
“所以……你現在能出現在這裏,是答應了他,要帶他過來認親的嗎?”顧玨清挑了一下眉頭,“那這次你沒打算再逃避了吧?是他自己主動要認親的,以後可不能懷疑我們別有居心了。”
“他也是個倔脾氣,反正早晚都要認,就像你說的,是他主動要與我們相認,總好過我們自己去他麵前挑明身份。”衛長琴說著,看向了衛迎瑩,見她身上的衣服染了灶台的灰塵,袖子上也都是麵粉,提醒道,“這一身出去見人可不好看,回房換身幹淨衣服吧,我也得把這人皮麵具洗了,再叫上蝶王,一同去大堂見你三哥。”
衛迎瑩點了點頭:“好。”
“小清你也放下手裏的事情吧,整理一下儀表,既然要正式見麵,我也得跟他介紹一下你這位弟妹。”
“行。”
“殿下看起來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
大堂內,神墨望著三皇子,如此詢問了一句。
也不怪他能看出來,這位三殿下端起了茶卻半天都沒喝上一口,隻是拿茶杯蓋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茶碗,一副神遊九天的模樣,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三皇子回過神來,放下了茶,“沒什麼,隻是在設想著,與他們相見會是什麼樣的光景,他們是否會不待見本王。”
“殿下多慮了。”神墨淡淡一笑,“他們一開始的確是想與你互相不打擾,雖然你們身上流淌著同樣的血脈,可畢竟沒有一起長大,難免生疏。”
“生疏倒是不要緊,隻是希望……他們不會對我有太大的抵觸。”
“五皇子與八公主是講道理的人,但是另外一位就很難說了。”
“另外一位?”三皇子頓時詫異,“除了五弟和八妹,還有其他人?”
“還有一位從出生起就跟你沒見過麵的兄弟。”神墨道,“殿下應該知道德妃娘娘的事吧?也就是沈皇後的親姐姐,沈飄雪。”
“這位娘娘我知道,雖然不曾見過,但聽說過她的事,據說紅顏薄命,十月懷胎卻因為難產,一屍兩命……”說到這裏,三皇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有些驚奇,“你剛才提到的那位兄弟,莫非就是德妃娘娘的孩子?若他當年真的死了,你剛才就不會提。”
“沒錯,他們當年詐死出宮,遠走他鄉,這都是沈皇後為了保護他們母子二人刻意安排的,那時德妃被柳氏迫害,若沒有皇後保他們出宮,一屍兩命可就成現實了,按照年紀來算,德妃娘娘的兒子是你二哥,雖然你從未見過這位兄長,可既然已經打算認了五弟與八妹,就把這位二哥也一同認了吧。”
“外人都說父皇膝下子嗣單薄,卻不知道他有三個子女都因為柳氏作惡才流落民間,難怪沈家恨柳氏入骨,隻怕是鞭屍都不會解氣的。”
“她受鞭笞而死,臨死之際受盡痛楚折磨,算是祭奠沈家的亡魂了,沈家人恨的可不僅僅是柳氏母子,還有如今纏綿病榻的皇帝陛下呢。”神墨頓了頓,又道,“三殿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沈家的滅亡,皇帝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即使我們沒有對他下手,命運也沒有饒過他,他如今所遭遇的,我們作為沈家人並不同情,您來這裏認親可以,可千萬別勸您的兄弟姐妹們去皇宮裏麵給他噓寒問暖,否則很有可能被用掃把打出去。”
他的措辭可以說是毫不客氣,也不太尊敬,而對方卻並沒有跟他計較,隻是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本王知道。”
正說著話,就聽見大堂外有腳步聲傳來,三皇子抬頭,看到的便是四個年輕男女依次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頭的白衣男子生了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給他的感覺陌生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