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躺的不是自己的床(1 / 2)

紅色原木打造的床頂,轉角的床柱形成三麵圍欄,圍欄雕刻著凸出牡丹花如栩如生,床架兩旁垂下一對大紅色的纓絡。一看就是閨閣的布置,使用這床的也必然是一個貌美的少女。

透過青紗帳子,朦朧可以看到裏麵的月舒兒。月舒兒正慵懶地躺在床上靜靜地發呆,她一直不眨眼睛地看著頭頂上麵的青紗帳子,一語不發,顯然有無盡的心事無處傾訴。

月舒兒已經足足這樣看了兩個小時,直到眼睛酸痛得掉出眼淚,她才伸手輕輕揉了揉眼睛。身下雖然被子柔軟,但硬板床的事實,終於讓她確認這不是自己睡了兩年的席夢思。

這,不是應該擺在博物館裏麵的古董嗎?自己怎麼會躺在這裏?!皺了眉仔細回想:自己隻是昨天喝醉了,躺在床上睡了一覺而已呀!

這到底是哪個異次元?!月舒兒更加迷惑不解了!

“小姐,你醒啦?”還未等月舒兒理出個頭緒來,外麵突然響起了清脆卻尖銳的女音,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

月舒兒自然而然地聞聲望去。

一個紮著雙環髻,身著綠色襦裙的女孩子端著托盤正歡呼著衝過來,那圓圓的眼睛裏麵亮晶晶都是眼淚。月舒兒更加迷惑,這又是誰?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她還沒來得及問話,就覺得眼前一晃,那女孩子早放下手中的托盤風一般又跑了出去。

瞬間,外麵傳來她大呼小叫的聲音,“梅姐姐,菊姐姐,快來呀,小姐醒啦!小姐醒啦!”隨之,變成一陣嘈雜聲,噪雜聲越來越近。

率先衝進來是兩名大約十五六歲的滿臉喜悅的女孩子,上身穿粉紅玫瑰香窄袖短衣,下身穿翠綠煙紗散花長裙,外麵一件對襟的長袖小褙子,胸前是寬片淡黃色裹胸,身子輕轉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婀娜多姿。

月舒兒心頭更是一陣迷亂,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古裝。

“小姐,你終於醒了啊?”一名鵝蛋臉的女孩子鼻子一抽,眼淚簌簌掉落,猛地撲過來激動地說道。顯然兩個人感情深厚,勝過她人。

另外一個女子則略微鎮定些,隻是在床邊靜靜地站定,滿臉喜悅地看著月舒兒。

隨後跟著進來的簇擁著一位年長的嬤嬤。那嬤嬤舉止不疾不徐異常穩重,仿佛是主持大局的人。嬤嬤看了月舒兒一眼,轉臉慈祥地對大家笑著說道:“大家都不要傷心難過了。大夫說了,小姐醒過來了就沒事了,應該高興才對。秋菊,你趕緊去跟蘇伯說一聲,讓他抓緊打發人給二老爺、三老爺、四姑奶奶報個信。冬梅,你也趕緊吩咐廚房,給小姐準備些清淡的飲食。小姐也該餓了,昏迷了三天,肚子一定空了。”

“蘇嬤嬤,那我呢?這藥還讓小姐喝嗎?”月舒兒最先見到的綠色衣服小女孩急忙問道。

“小姐醒了,還喝什麼?”年長的嬤嬤先是瞪了小丫鬟一眼,然後又笑著說道,“哎呀,瞧我老糊塗了。小姐醒了,趕緊吩咐人放鞭炮去,去去黴氣。快去,快去。”

“哎!”其餘的各個丫鬟都答應著往外走。

月舒兒依然靜靜地躺在床上不動神色地看著眾人,心裏的恐慌越來越大。這些人說什麼呢?自己怎麼聽著這麼莫名其妙,是在拍戲嗎?怎麼沒有看到攝像機。

等人潮都慢慢散去了,蘇嬤嬤坐到床沿,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對月舒兒說:“小姐,好些了吧?”

“蘇嬤嬤,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月舒兒試探著問,邊問邊要試著坐起來。

蘇嬤嬤趕緊一把將月舒兒按住:“小姐,別難過了!這裏麵的事兒我知道。自從夫人過世,您是老奴看著長大的,說句逾越的話,老奴心裏把您當做自個兒女兒一樣看待。近期老爺新喪,您的幾位叔叔、伯伯都虎視眈眈,咱月家風雨飄搖,經不起折騰了啊。”

“嗯?夫人?老爺……月家?”月舒兒的眉頭禁不住凝成了團。

蘇嬤嬤看著月舒兒的表情,臉上的笑容倏地散盡,老淚流了下來:“哎!我知道您難過,隻是那陳書生現在已經高中探花,即將迎娶尚書千金。哎,他太沒良心了,可自古民不與官鬥,現在人家做了官,我們平民百姓爭不過呀。為了這種人自殺不值當啊。你這麼做,讓老爺和夫人在天之靈多難過呀。就是為了老爺和夫人,您也要振作起來呀。”

一邊說著,一邊拭淚。

月舒兒靜靜地聽著,大腦開始瘋狂的運轉,心髒狂跳加速,覺得自己正在經曆一部狗血大戲。噢my雷帝嘎嘎,來跟麵條讓我上吊吧。老奴?尚書千金?陳書生?自殺?

安靜的房間隻聽得見蘇嬤嬤啜淚的聲音,突兀的,月舒兒沙啞的聲音響起:“我叫什麼?”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您怎麼…”蘇嬤嬤大驚失色地看著月舒兒,滿臉的驚恐。

“我叫什麼?”月舒兒神色不耐的再次問道。

“月舒兒。”蘇嬤嬤被月舒兒眉宇間的戾氣嚇到,愣愣地回答著,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後悔剛才把所有的人都打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