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熱的夏天裏,劉俊浩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江頭市西城區的實驗高一中。
這一會兒剛剛進入秋天,初秋風吹著涼爽、吹著舒暢、吹著甜蜜,在落葉下,傾訴情懷與生活點點滴滴,在細雨下漫步度過。每一段記憶都是溫心與浪漫的,每一次又在現實中計劃著未來的生活與路。所有一切在其中的歲月中度過,所有的給予在秋中留戀,所有的甜蜜將在秋中收獲。
清晨時分,太陽剛從蒼蒼的山巔後麵露了出來,它那最初幾道光芒的溫暖跟即將消逝的黑夜的清涼交流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種甜美的倦意。
鄰居家的雞鳴叫著,劉俊浩從夢鄉裏醒了過來,翻開被子站起來舒了個懶腰,望望窗外優美的風景,便走向衛生間。洗漱完後,劉俊浩走到廚房,把昨天晚上剩下的米飯加點水加熱了一下,又打開食櫃,拿出昨天鄰居家的阿姨送來的笨雞蛋,打破蛋殼放在鍋裏抄了起來。雖然煤氣開得很小,但是熟練度還是比得過一般飯店的廚師。劉俊浩吃完豐盛的早餐後,又把家裏已經半個月沒拖的水泥地托了一遍,收拾收拾家裏的東西,整間房子變得煥然一新。
“俊浩啊,怎麼還沒去報道?”媽媽打開房間門探出頭說著,不時梳著那淩亂的劉海。
“不急,不急,我先收拾一下,等會再去。”劉俊浩說著,擦了擦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
媽媽關上房間門,打開很久沒有打開過的抽屜,拿出家裏僅有的鈔票,吹吹上麵的灰塵,數一數,竟然是一千塊前,雖然數目不是很大,但是每一張都是用自己血汗換來的;鈔票已經泛黃了,但沒有一絲折痕。媽媽把一千塊錢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空空如也的布袋裏,拍了拍布袋,又笑了一下,這種微笑異常複雜,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劉俊浩放下手中的活,打開九十年代黑白電視機,劉俊浩把亮度調到最低,以至於讓媽媽少交電費錢。‘吱’的一聲,媽媽的房間門推開了,劉俊浩轉過頭像媽媽笑了笑,這笑是最平常不過了,似乎倆人每天都要這麼一笑心情才會開心,媽媽輕聲慢步地走了過來,掏出那一千塊錢。
“俊浩啊,這一千塊錢是給你這學期花的,自己省著點用,如果真的不夠,你給我打電話就可以了。”媽媽說道,雖然口頭是這麼說的,其實如果真的不夠花的話,媽媽也沒有辦法,也隻有借了,隻是想給劉俊浩一點精神上的安慰罷了。
“媽,拿五百就行了。”劉俊浩說著,拿過五百塊錢。
“沒事,都拿著,媽媽那裏還有,還夠花,你就放心吧!”媽媽說著,把手中的五百塊錢塞到了劉俊浩手中,粗糙的手摩擦著劉俊浩的手,感覺異常疼痛。
“媽,那我就收下了,對了,廚房裏還有一碗飯和一點蛋,你快去吃點吧!”劉俊浩說著,打開行李包把錢放在裏麵。
“好!好!”媽媽說道,那聲音是多麼滄桑。
媽媽走進廚房吃了起來,劉俊浩也不閑著,走進自己的房間收拾著需要的東西。大約半個小時後,劉俊浩穿上自己沒舍得穿的阿迪達斯的運動褲,耐克的板鞋,一襲略微緊身的黑衣,拉著一箱行李走了出來。這時候正是八九點鍾,明亮的陽光在樹葉邊緣上塗了一圈又一圈金色銀色的光環。
“媽,我報道去了!”劉俊浩拖起行李箱說道。
“路上小心點,……記得你爸生前的那句話‘萬事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媽媽嘮叨了一大會兒,心裏有點不舍有點心酸,到了最後那句話加重了語氣。
“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劉俊浩說著,打開了大門。
劉俊浩拉著行李在路上走著,引來了很多鄰居的目光。
“俊浩啊,好好讀高中,過幾年考個清華北大的,給咱村爭個光。”一位黑臉白須的老頭說道。
從村裏到街道的等車台有一段的距離,劉俊浩每走一步都覺得異常困難,很舍不得離去,這一去就要半年才能回來,而且學校裏又沒有熟悉的人。大約幾分鍾過後,劉俊浩到了等車台,他緩緩地坐了下來,拍拍褲子上的灰塵。
眼看著一輛輛都市公交從自己的眼前過去,不是滿人就是不是自己要坐的那班車,劉俊浩眯著眼看著路人,和自己年齡一般大的孩子和自己與眾不同,腳上穿著拖鞋,腿上穿著乞丐褲,身上穿著左手長袖右手短袖的T恤,頭發也是一邊黃一邊紫的,劉俊浩看到他們並沒有羨慕他們,而隻是笑了笑。
劉俊浩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他站了起來,拉著行李箱往前走了幾步,終於,一輛橙色的車,版麵上還刻著‘都市公交’的車向車台行駛了過來,公交車的大燈還亮著,也許那位帶著黑墨鏡大約二十多歲的司機是新手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