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再三，他選擇了妥協。
有了回去之前先入為主的聯想，這會他又覺得自己被對方算計了一把。板起臉，默默開車。鄧麗屏很無辜地噘起嘴巴，然後把視線投注到車窗之外。
一路沉默，直到接近目的地時，賀沉實才選擇了道歉。
然後鄧麗屏嘻嘻一笑，就原諒了他。
看著她的樣子，賀沉實恨得癢癢的，隻是也增加了覺得她很可愛的心思。不管如何，注意力比以前更加容易集中在她身上就是了。
要接近那棟樓的時候，車子被幾個人攔住了。
這些人在賀沉實先前沒有注意到的地方跑出來，然後動作相當利索地把車子的各個方向的運動空間給封鎖了。除非他要撞人，不然他隻能停車了。
“嗯，是專業人士，不錯！”對此，他記起了莫浩然頗為自滿的防護措施。
“賀總請下車，我們幫您泊好。莫總已經在上麵等著了。您快上去吧。”站在左邊車門的一個黑衣男人低聲說。
下車之後，在幾人前後簇擁下，來到別墅門口。有人負責開門，然後有人負責關門，看樣子對預防陌生人進門的環節防護得還蠻到位的。
進了門之後，能見到的人就不多了，不過發現多了許多鏡子，然後在強烈的燈光照射下，走到哪都可以看到自己的樣子。通過鏡子反光，還可以看到亮著紅燈的監控攝像頭。這麼一來，就連走個路都打醒十二分精神，更別說做別的了。
到了這裏，賀沉實不知道該用“高明”還是“胡鬧”來形容了。
隻是他必須承認，一般的正常人遇到這種樣子，都不會再有什麼心思來搗亂了。但如果遇到傳說中的飛簷走壁的高手，那又另當別論。
上了二樓，情況開始好轉，沒見鏡子也沒見攝像頭，總算鬆了口氣。
莫浩然就在二樓客廳等著。
上了樓梯，再走幾步，就見到人了。
同樣在等著的還有莫囡囡。她正被莫浩然抱著，然後閉著眼睛睡著。
鄧麗屏一上來，莫浩然就指了指側邊的一扇門，示意她進去。
然後賀沉實則被要求把莫囡囡接收過去。
鄧麗屏消失在那扇門之後，賀沉實收回視線，轉頭關注莫囡囡。這小女孩睡得很香甜，嘴角上還流出了口水。他伸手要去擦，伸出去了又收了回來。
莫浩然已經遞了紙巾上來，然後他接過，小心擦拭了幾下。
輕輕碰了碰她的腦袋，確認她真的睡得很死，才安心坐下來。
“別擔心，我們說話不會影響到她。”
莫浩然這時候才來說話，讓賀沉實連翻白眼。
“怎麼樣，現在心情好點了沒？”莫浩然又追問。
賀沉實歎了口氣，反問：“你是什麼打算？”
這裏的反問，包括對讓自己過來，還有樓下那些鏡子和攝像頭的安排。他是有點煩了的。
莫浩然笑了笑，說：“讓你過來是我的主意，鏡子和攝像頭，那是你寶貝妹妹的主意。怎麼樣，冷靜下來了，就喝杯茶，然後整理一下思路。我請你來，不是隨便拍拍腦袋，就決定的。我也是有慎重考慮過。我們需要交流的東西很多很多。我們的時間卻不太充足。所以你需要控製時間。”
賀沉實點了點頭。
莫浩然雖然說談話不會影響到莫囡囡，不過他的話音很低，其實是已經考慮到會影響到那小女孩的因素。至於要讓賀沉實抱著莫囡囡，大概是一種讓賀沉實安靜小心的措施吧。對著駱明霞的女兒，賀沉實就算生氣，也會注意點的。
實際上，這個策略相當湊效。
賀沉實每一次說話，每一個反應，都會主動考慮到對莫囡囡的影響。覺察到這點之後，他不由感歎起來。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懂得使用高級策略，而自己卻頭暈腦脹，連一個好點子都想不到。
莫浩然看著他，嗬嗬一笑，伸手過去，把莫囡囡抱了回來。
“囡囡能讓我心神安定。我這兩天情緒波動很大，不會比你好多少。不過我找到了解決的好辦法。隻要一碰到我的乖女兒，我就會不由自主地關心起來。然後為了不讓她哭，為了讓她笑，我就會調整呼吸，我就會主動規避魯莽行為。她是我的寶貝，是我的福星。為了她，我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難也得撐過去。”
莫浩然語速平緩，似乎也有某種鎮定心神的功效。
賀沉實不知不覺地調整到相對平靜的狀態。
他點了點頭，然後自己伸手去倒了杯茶，慢慢喝了起來。
同一時間，屋子裏的鄧麗屏也在坐著慢慢品嚐茶水。
薑明美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和莫浩然不一樣，薑明美沒有什麼手段來改變鄧麗屏的心情。和外麵的兩個男人不一樣，這兩個女人從開始到現在還沒說過一句話。
氣氛有點詭異。
隔了一天，兩人的心境都很不一樣。薑明美原本已經平靜下去的心情也多了點酸澀的感覺。鄧麗屏則是多了幾分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