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吳英出門看見李皇後從這裏經過,自是姑侄關係,又有什麼不能說的。他心中憤懣,需要向一個人傾訴方能排解,便與李皇後來了不遠處的亭子,兩人對麵坐下。吳英開口道:“一直想跟姑姑道聲謝,然沒有機會,因各自繁忙,漸漸地有些不在意了。就姑姑被罰思過一個月,侄兒想……”
李皇後就此打斷:“過去的就不必重提了,那件事好不容易才過去,你還想挑起禍端嗎?本宮當初既然縱容了你,理所應當的一力承擔。英兒,本宮倒是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姑姑請說。”吳英道。
李皇後道:“聽太醫說,公主懷孕了,而且已經有兩個月。怎麼回事?你們才剛剛結婚兩三天而已,胎兒就兩個月大了?”
吳英也正想說與此事,但說出真相亦有所顧忌,誰願意往自個兒頭上扣綠帽子?李皇後遂叫侍婢們退去,四下裏無人。才又問了一遍,吳英方說:“不怕丟了自己家的臉,說與姑姑聽,姑姑可別說出去。”
李皇後自覺其內幕重大,忙答應了不說。吳英道:“兩個月前,公主私自出宮,找了許久都沒打聽到下落。誰知她是去了萬花樓,還與花酒爺的兒子勾搭上了,那肚子裏的野種就是花如夢的!我問過她,說她自己並非心甘情願的。可您猜怎的,就在結婚的前一天晚上,花酒爺來信叫我去萬花樓,我當有什麼事兒,說出來卻著實令我大吃一驚——他們讓我跟公主退婚,把駙馬爺的位置讓給他兒子做,並告訴我花如夢跟公主早就在一起了。花如夢也再三說道的確有那回事,說和公主是你情我願的,這跟公主袒露的截然相反!”
李皇後聽了大驚:“怎麼會是這樣!英兒,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就是結婚的前一天晚上才知道的。”
“那你還是若無其事的跟公主結了婚!”
“我對她癡心一片,巴望著有一天她也能像我對她一樣對我。為此,不管她的過去怎樣,我都可以不計較。”吳英忠貞不渝的樣子,“可如今她有了花如夢的孩子,幸而她也有心打掉他。”
李皇後難為情了,想剛才讓小蝶把打胎藥換成保胎藥,事實竟如此,不知自己那樣做是錯是對。“姑姑,您在想什麼?”吳英問。
“想不到你這麼愛公主,”李皇後忙回過神來,陪笑說,“試問這世界上,哪一個男人能做到這個地步?既如此,本宮縱容你倒縱容的對了,也不枉本宮替你頂罪。”
吳英心內更多的是憤怒,卻從不把這種情緒表現的太露骨。跟李皇後說了會兒話,才算好些。現在的吳英,隻當龔月月真的死了,便也不打算讓鬱采薇出什麼糗,畢竟自己是她的丈夫,她的臉麵不就是自己的臉麵嗎?
而後,李皇後急匆匆的去了薛太醫處,見小蝶已經拿了藥去了,也不好追著她讓她把藥給扔掉。便對薛太醫說:“今後那丫頭再來,就給她改成流產之類的藥,記住了嗎?”
薛太醫一怔,口頭上也隻能應是。不想給自己惹禍上身隻能萬事順應主子的命令。
小蝶熬好了藥讓鬱采薇喝下,然後對她說:“公主,這打胎藥喝下去以後不會有什麼反應的,些許過那麼幾天,孩子就不知不覺的沒有了。”
“能行嗎?”鬱采薇擔憂道。
“太醫說的,當然行了!”小蝶安撫的說,“公主,你就放心好了。”
或許,還有一些什麼人知道了鬱采薇未婚先孕的醜事,次日日出時分,滿城的城牆上都貼著她和花如夢的醜聞。故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了本國有個放蕩公主,風流成性,任何難聽的言辭不絕於耳。鬱采薇的名聲被徹底敗壞了。
吳英得知後幾乎大發雷霆,鬱采薇也氣的捶胸頓足,一一審問房裏的侍女侍從,看係誰泄露了此事。小蝶千萬想不到那胎兒竟不是駙馬爺的,如若不然,也不會冒著風險把打胎藥換成保胎藥。吳英心裏疑疑惑惑,莫不是李皇後泄漏了此事?想著,當下便去問,李皇後卻對此事如何泄露出去的一概不知。如此,吳英萬分不情願的想到了龔月月,想她說的:“一定要讓鬱采薇聲名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