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漸斂,聲音低沉,“平兒,有夢想,有熱血,這個我很喜歡。
可僅僅有夢想、有熱血、是成不事的。
要學會冷靜、權衡、妥協,要能在最複雜的形勢下找到最利於自己的地方,還要能想辦法抓住機會加以利用,才可能成功。”
說著,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起來,“平兒現在對治理國家滿腔熱血?那就讓他去。
去西山軍營做個大頭兵。
和那些普通的軍人同吃同住,一起操練出巡,站崗守城,讓他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軍營。
等那個時候,他還要這樣的誌向,我們再來告訴他什麼是冷靜、什麼是權衡、什麼是妥協也不遲!”
洛洛看著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給他潑冷水:“西山軍營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平兒是太子吧。”
歐陽墨笑道:“正因為西山軍營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我的兒子,當今的太子,所以我才安排平兒去那裏的。”
王洛洛看著他。
“我也知道平兒的年紀還小,並沒有準備一下子就放手。
隻是想著他將來是皇上,勢必要有一個親信部隊,那就趁早準備的好。”
歐陽墨輕聲道,“但想是一回事,有沒有這個能力又是另一回事。
是騾子是馬,總要拉出來溜一溜才知道。
我要把他冒冒然丟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這麼小,真被人欺負了怎麼辦?我把他丟到一個大家都知道他身份的地方去當土兵,肯定會對他照顧一二,他趁機了解一下軍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所在就行了。
兩年以後,他有了在西山軍營的經曆,又年紀漸長,在兩年的鍛煉,等他回來,再讓他對我說出他心裏的想法。”
王洛洛聽著精神一振:“皇上這法子好!”
隨即又擔心起來,“要是他還是沒有曆練出來怎麼辦?平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倔強的很,那些大頭兵可是泥巴裏滾來滾去的,什麼醃製話都講!”
“我明天和他約法三章就是了!”
歐陽墨笑道,“一是不可以透露身份;二是我不會管他幹什麼;三如果他能在西山軍營裏能謀得半個官職,我就放他兩個月假,讓他不用早起,四處玩。
達到這三個條件,就算他通過了。”
“這,這會不會太苛刻了些?”“的確很苛刻。”
歐陽墨表情淡淡的,透著種誓在必得的堅定,“可我現在對他苛刻些,以後百姓就會對他寬容些,我才放心把燕國交給他。”
王洛洛深深地吸了口氣:“那就照你所說的辦吧!”
夫妻倆並肩坐在床頭,良久都沒有說話。
第二天一大早,歐陽墨把兒子叫到了書房。
“年過完了,你也該收心了吧!”
他坐在黑漆大書案後麵鑲漢白玉的椅上,肅然地望著歐陽平。
歐陽平不安地挪了挪腳,低聲道:“父皇,你有什麼吩咐隻管說。
擺出這架式,我心裏沒底!”
一句話,讓歐陽墨緊繃的臉上有了些許的笑意。
“臭小子!算你機靈!”
他語氣裏透著幾分溺愛,“你不是一直想去軍營嗎?我準備一個月後就送你過去,你覺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