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霞漸退,紅血很快的淋染了那個壯漢的半身。
血在指縫裏不停地外湧,那裏的血是沒有辦法止住的。
除非‘鬼醫’婆婆那樣的高手。
他的眼神一網深情的看著那個女人,也就是那個‘碧娘’,很深切的眼神裏有著無限的癡情依戀。
他沒有再說什麼話,隻是抓著緊、很急迫的看著,似要用眼光把他心中的碧娘永刻,好不癡呆!情深置重!
右手鐵環刀駐地,身軀似鐵不見一動,眉目裏的光輝慢慢的淡去,然後是無神的看望著碧娘…
血還在流淌,隻是已接近尾聲,他的身體裏已經沒有了脈動,致死他依然豎立不倒。
似有天大的怨念和不甘。
任由,多麼熊闊的癡心眷戀,這一刻也已經生不由己,就算身軀依然執著、就算眼光依然不舍,可這一切都已經不再與他有絲毫的關連…
小風撒過,遠處的三個人一個機靈,神回身體,冰冷由心而至全身,其中一個沒有損落的弩箭手兩道濁淚淌出:〝二當家的…〞直至此時,退去的紅霞卻是布滿了碧娘的雙眼,凝固的身體好似呆立萬年,右手的彎刀也在抖動連連。
沒有聲音,很靜。
風拂過草蔓的細聲,都能聽到。
她卻很心傷,好似被千斤重物重擊一樣的痛,以至於無法接受他就這麼不在了,而且就是在眼前,無依無靠的心突然間就空空如野茫。
空蕩的心野裏,有激怒的悶雷響起,使得她冰冷的神情有些淒厲的變化著,嘴唇抖動微微,細如孤泣的一聲幽語傳了出來:〝你不要走!…〞唉!好不傷情!!
時間已經回轉不去,來時已寐再無轉機。
此時之痛,來由為何?
世間諸事都有定律和公平,就象挨刀子都同樣會痛會流血一樣的簡單。隻是那時許多人沒有這份灑然,放不下心裏的執念。
所以,傷情悲事後的醒悟,總是很深刻,卻已無法婉轉。
冬寒運功在活動著剛剛受到攻擊的左腿,陣陣的痛麻鑽心。眼前的一幕好似很悲戚,可也是咎由自取。
每個人都有美麗或淒美的故事,悲傷和歡愉總是並存的,不會區分你是好人或是壞人。
所以,承受是世人活著的一個很重要的部分,也沒有人能夠逃脫出來,或者誰來代替。
痛,隻有自己承受!
碧娘緩步來到豎立的男人麵前,血紅的眼睛裏有了難見的溫和,伸手輕若的扶在那雙還睜著的雙眼。
〝你的心意我懂,也明白,所以你慢些動身,等我…我就來!〞她赤眼回望冬寒,由溫若變的冰冷﹕〝你…很好?〞〝呃,不好。剛剛也挨了一下,隻是我這邊沒有人為我悲傷而已!〞〝放我的手下離開,老娘與你不死不休如何?〞〝不好,你知道我現在還不想應付那些沒有實際意義的事情,所以這事免談。〞〝他們不會透漏出去的,在我的地界還有一些老弱需要安頓,他們從此也會避世不出。〞〝嗯,好吧。雖是敵對,但你還算是很好的當家的。就依你,反正有些事也瞞不了多久的。我是個好人。〞〝好人…?!〞〝嗯,…是的。〞〝你們聽著,此次回去安度餘生不得在為亂。把此間的事情都爛到肚子裏,走吧。〞〝大東家的我們生死與共,叫船上的兄弟們回去就是。我們已經無顏再回去,請您成全。〞這是那個流淚的弩箭手說的,他是二當家在船上的倆個小弟僅剩下的一個,還算是條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