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地說完,脖子上的力道終於鬆開,夏綿綿重重咳嗽幾下,才緩過氣來。
“你有辦法?”男人猙獰的麵上盡是瘋狂,似乎,隻要她說的不合意,便會將她折磨至死。
“咳咳……”夏綿綿不停地順著氣,艱難地抬起頭,盯著這個男人,問道:“她知道你是他父親了?”
馮天成猩紅的眸子突然怔住,接下來便是深深的痛苦。
夏綿綿緩緩道:“蘇晴同我父親離婚,已是自由之身,蘇晴也不過幾個月便能出來,如果你現在做了糊塗事,恐怕等不到她出來你便進去,你想過沒有,咳咳……”
“如果那時,她等不到你,會如何?你就不怕她再找別的男人?據我所知,蘇晴可並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女人,你真的敢將她一人扔在外麵嗎?”
看到馮天成眸光呆滯,似乎在聽,又似乎在痛苦。
夏綿綿繼續道:“如果韓文靜是你的女兒,不論她認不認,那都是事實。如果韓文靜真的如願嫁入傅家,那她便真的不會再認你,可是如果是嫁給普通人,認回你又沒有損失,多一個人疼她,她傻了不認你?”
馮天成呆住。
可是想到馮文靜的態度,又陷入痛苦。
這一個月中,他無時無刻地不在關注著女兒。
可是女兒竟然將她當成了流氓,還讓一個長得高高的男人打他。
當他忍不住告訴她自己是他父親時,韓文靜竟然說他是癡心妄想。
並且說自己隻能是韓江的女兒,別人不配為她父親。
她是看不起自己,這讓他很是難受。
“如果,如果不是你,蘇晴便不會進監獄,如果她還在這兒,一定會讓韓文靜認我的!”
馮天成的眸中再次泛起腥紅。
“嗬嗬,你信?蘇晴為了讓韓文靜嫁入傅家,可是為她鋪不少路子,而韓家的家世便是她邁入豪門最好的身份,她會讓你?會讓自己成為不體麵的私生女?她是瘋了吧?”
“蘇晴在,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女兒認回你的,隻是現在,倒也未必!”
馮天成似乎有些心動,卻也不能相信:“你胡說,她明明討厭我!”
那嫌棄的眼色還曆曆在目,怎麼能不讓他心痛?
“你錯了!”夏綿綿娓娓道來:“隻要她不再有心思嫁入豪門,她認回你是早晚的,隻要……”
“隻要什麼?”馮天成盯著夏綿綿,等著她的答案。
“隻要韓江知道她不是自己骨肉,那便好辦了,她在韓家什麼也沒了,隻能找你庇護了,所以前提是她不再有嫁入豪門之心。”
馮天成嗬嗬冷笑:“你是在糊弄我,她一門心要進傅家,如果不是你,她可能已經是傅家的孫媳婦了,都是你!”
韓文靜他怎麼能不知她的心思,為了進傅家,可是在所不惜。
甚至現在傅天佑生死不明,可是那個傻女兒還在苦苦等他。
掛一個傅家孫媳的虛名就那麼重要嗎?
“有沒有我,她能不能進你自己不知道?她通過你算計我,進入傅家,能成事嗎?而且,她肚子裏的孩子並有其人!”
‘啪’地一聲響,夏綿綿的臉蛋處便印上一個巴掌印。
馮天成怒目而視:“你胡說,我女兒怎麼可能懷有別人的孩子?”
如果孩子不是傅天佑的,那韓文靜做的這些又算什麼?
可是一分好處也落不著呀。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不會看?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男人現在也應該跟她聯係著的吧,我也見過,那小夥不錯,有正經職業,是一名醫生,如果韓文靜能定下心來,跟他生活還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要比往傅家鑽要過得輕鬆。”
夏綿綿仔細地分析著,試圖讓這個馮天成心裏能有一絲希望。
雖然夏綿綿也知道,以韓文靜的心思,同她的母親如出一轍,是不會輕易放棄韓家女兒的這個身份的,可是現在也隻能朝著有利馮天成的一方來分析。
“可是,”馮天成神情鬆動,整個身子都在不停地顫抖:“可是我哪也去不了,我……”
“你還在通緝中,對嗎?”夏綿綿盯著他,眸光犀利,上一次他可是因為要傷自己,卻最後讓傅天佑落入江中。
這種事,傅家人是決不會罷休的。
“是呀,如果是傅天佑出事,那你決不會活著,可是,萬一他完好地回來了呢?”
馮天成不可思議地回頭:“你說什麼?”
“對,你沒聽錯,我見過他,命大,還活著,隻是現在不在鄭城,在京都罷了!”
“你胡說!”馮天成不敢相信,一定是這個女人故意這樣說,好讓自己放鬆心理,饒她性命。
“我有沒有胡說你可以去查查,傅家主事人人是不是都去京都了?傅老爺子,傅天佑母親,還有傅天恩,他們在不在鄭城,這個並不敢知道吧?”
夏綿綿接著說:“實不相瞞,我也是剛從京都回來,隻是他失憶了,不記得我,但是他是不是記得你女兒我也不太清楚,你想不想知道?”
“如果你不想發生意外的話,就放了我,我就當今天什麼事也沒發生。”
夏綿綿說罷,馮天成警惕地看向她:“你這是哄我,當我是三歲小孩?”
“信不信由你,但是我隻知道,之前你對我做的事,沒有構成事實傷害,傅天佑也平安無事,法律也不會對你判重刑,估計關幾個月便出來,跟蘇晴差不多吧。可是如果今天你犯混,傷了我的話,那可就沒這麼簡單了,住個十年八年,再出來,你還有什麼?”
馮天成一時怔住。
夏綿綿繼續道:“放了我,你從這離開,今天的事便當什麼也沒發生。”
女子眼神真誠,言語懇切,就是這一刻,馮天成卡在她脖頸處的手鬆開,一點點落下。、
整個身子也踉蹌著向後兩步。
夏綿綿鬆了一口氣,見她退後,便中快了身後的動作。
手上綁的上麻草所擰繩子,經過身後木頭愣的摩擦,繩子已變得越來越細。
就在最後那一點斷裂時,空氣中響起‘哢嘣’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