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躲在山洞中,裏麵潮濕的黏膩感讓人不舒服,麵前的火堆已經被熄滅了。
丘忘機抬眼看了看洞口外,那些人似乎正在尋找他們墜落的地方,丘忘機背著花綻並走不遠,要不了多久這些人就會找到這裏。
一切的痕跡太明顯了,要不了一會他們就會過來。
“你現在能動嗎?”丘忘機壓低了聲音唇語問道。
除去了困倦渾身無力,但是似乎痛到了極致也就沒有什麼感覺了,花綻微微點了下頭。見她應了丘忘機這才繼續安排到:“他們循著痕跡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來,現在我們隻能走一個……你走我留在這裏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可以嗎?”
被捂住嘴的花綻有話要說,一疑問,可是丘忘機並沒有鬆開手。
然而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來不及說了,花綻我們走一起要麼隻有死路一條。隻要有一個人活著就算賺了,你不是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嗎?”
他拍了下花綻的肩膀,然後摟著她慢慢的挪到山洞的口邊,士兵們都在山洞口的另外一邊巡查,丘忘機輕輕地退了花綻一把:“快走。”
花綻被推得猛地往前竄了一步,穩住腳步後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回頭看了丘忘機一眼。
這是最後的一眼,她收回眼光然後點了下頭,沒有多餘的話扶著濕冷的牆壁,往外看了一眼然後悄無聲息的撐著夜色遮掩,花綻猶如一條淬了毒的蛇一樣逃離。
她剛剛走出不遠就聽見山洞那邊傳來吵雜的聲音,“人在這,人在這……”
知道是丘忘機向相反方向跑走了,花綻閉了閉眼睛,握緊了拳頭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儒意從外麵跑進來,看了一眼坐著一動不動的贏祀,輕咳了一下讓贏祀回過神來。
花綻不見後的兩天,儒意一直沒有休息,有事了就去做,沒事的時候就這樣靜靜坐著發呆,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他也不會去過問花綻去了哪裏,也不會催促別人去找。
像是在耐心的等待,就這麼一直晶晶等下來就會讓她回來一般。
聽到聲響,贏祀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來人語氣平靜的問道:“怎麼了?”兩天來一直沒有休息的贏祀,臉上帶著一股透明的慘白,唇上也沒有一點顏色。
“王爺,花夫人沒有找到,但是來了一個客人。”儒意說道,然後看了一眼門外,有些猶豫的說道:“謝景忱,謝小少爺來了。”
“景忱?”贏祀挑了一下眉頭,然後回過神來,“人呢?”
儒意抬高了聲音說道:“進來吧。”
他話音剛落下來,門口就走進來一個人。來人身穿一件白色古香緞直裰,腰間綁著一根靚藍色蟠離紋銀帶,一頭烏黑的長發,身形挺直,一雙深邃犀利的眼神簡單的打量了一下屋子之後,最終落在了坐在邊上的贏祀身上。
謝景忱走近了兩步,然後一撩衣袍,雙膝跪地,就算是跪在地上也身形挺拔。
他不卑不亢的說道:“草民謝景忱見過王爺。”
竟已是如此生疏。
丘忘機想著想著,眉目一酸,諸般竟然全是自己的錯,他雙手相拱,對著花府的門作揖,深深的鞠了三躬。
心中默默說道:老師您放心,學生這就去挑起學生該負的責任。
有路過的行人投來奇怪的目光,不能理解他的行為。
花家受了不白之冤,人人避都來不及生怕沾上絲毫關係,哪裏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作揖。
而丘忘機對這一切都沒有什麼感觸了,抬眼看了一眼落敗的匾牌,將它最後的樣子映在腦海,丘忘機抿著下唇牽著馬轉身離去。
出城並不難,他帶的東西不多,守門的兩個護衛也認識他。
春風得意,他其實也算的是這皇城的大紅人。
如今要將這一切棄之腦後,竟然有種卸下身上枷鎖的輕鬆感。
出了城門,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回頭,沒有一絲的留戀。
常溫陪著贏祀回屋,沒走兩步在花綻剛才站著的地方停住了腳步,他看著泥土上明顯比別處深了一點的水漬,小小的點滴。
他皺起眉頭,有些疑惑的抬頭又看了看樹枝,這天並沒有下過雨。
“怎麼了?”贏祀見他忽然停住了腳步,皺眉疑惑的問道。
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常溫內心有一絲不安,但是也說不清從何而起,隻好搖了搖頭隨口說道:“沒什麼,一時失神。”
回到屋子贏祀就看花綻斜斜的倚著桌子坐著,旁邊擺著托盤,人托著個腮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