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莊是個古老的村莊。古老到何種程度。沒有人說得清。孟羨林說,在新石器時代這裏就有人居住。新石器時代?那是什麼時代?村民們更不懂了。孟羨林試著給誌官,留杠這些人解釋,說新石器時代就是在四千多年前就有孟莊了。誌官大拇指和食指一捏鼻子,刺溜一聲,兩桶又長又粗的鼻涕牢固的粘在手上,熟練的用力一甩,周圍的人急忙閃開。然後在袖口上一抹。“靠,四千多年前,那時的女人不穿衣服吧,那大包包隨便看、隨便摸、隨便吃吧!”。周圍的人哄堂大笑。“知官,你吃過幾個包包呀?除去你娘的。”誌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眾人又是大笑。新石器時代村民雖然不懂。但孟莊的來曆人人都能說上幾句:李闖王三次血洗河南,每次到了孟莊。看到這個村莊比較小,就說,算了吧,把這村莊擱下吧,如此三次。村莊名字就叫擱莊,有因為這個村莊姓孟的比較多,後來又叫擱孟莊再後來就叫孟莊了。但李闖王先生並沒有放過孟莊。把孟莊村民的小拇腳趾頭一劈為二。村民們褪去鞋襪,伸出臭烘烘的腳趾頭一看,果然腳指甲就是兩半的。李闖王比那新石器時代更讓人信服。孟羨林隻有無奈的搖搖頭。
村西頭是個亂崗,上麵曾有一座大廟,叫將軍寺。傳說,王莽趕劉秀,劉秀逃到孟莊時,又饑又渴,天又下大雨,屁股下的母馬又到了臨產期。危難之際,孟莊人就幫助他的那匹母馬順利產下一匹健壯的小馬駒。小馬出生後,仰天嘶叫三聲,馱著劉秀飛奔而去。後來,劉秀坐了天下,為了報答孟莊人,就在村西頭建了一座大廟。名字就叫韁(生產的意思)駒寺。後來不知哪位文化人,嫌韁駒寺不好聽,改名為將軍寺。故事是真是假不好說。那座大廟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廟裏還有一位老和尚。廟前有棵銀杏樹,碩大無比。有一年,孟莊舉辦小滿會,請縣豫劇團來唱戲,有個瞎子聽說銀杏樹很大很粗,,就把盲杖放到樹的一旁,用胳膊圍著叔開始量,摸到盲杖為止。圍著這棵大樹他轉了整整一上午,逢人便講“乖乖,這棵樹真大呀!”其實是別人把他的盲杖偷偷拿走,聽戲回來,又把盲杖放在樹下。廟裏不止老和尚一個人。當然也不是老和尚的情人。而是一條大蛇,盤在廟的梁上,與老和尚為伴,算是老和尚的寵物吧。
村東頭有一條小河緩緩流過。河不大不小,不急不緩,冥冥中和孟莊的某種特質相符合,小河旁棵大柳樹,遠遠望去。好像一座三層小樓,一層枝葉茂盛,再往上大約一米隻有樹幹,無枝無葉,再往上又是一層這樣的。如此三層,非常奇特。更奇特的是村西頭大路邊也有一棵這樣三層的樹,兩顆樹遙相呼應,共榮共枯。老人家講,這兩棵柳樹上有神仙,保護著好人,誰要是做了壞事,神仙就會懲罰他。孟莊人對這兩棵樹很是敬畏,不敢在這樹下乘涼,樹葉落在身上就覺得有倒黴事發生。
村西頭那棵大柳樹不遠,就是孟誌前的家。孟誌前的老婆叫何九紅。
何九紅嫁給誌前,其實挺虧的。論家境,九紅略勝一籌。九紅有八個姐姐。均已出嫁。靠著八個姐姐的彩禮,九紅家在何莊屬於富裕戶。論模樣,方圓幾十裏,九紅難覓對手,小圓臉,臀部滾圓,一米六零。乳房呢,不像她幾個姐姐那樣像奶牛一樣吊在胸前。不大不小。按黃金比例挺挺的長在胸前。走到那裏都能吸引著男人的目光,論學曆,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考上大學沒有任何問題。九紅娘早就盤算好了,讓九紅報考師範院校,畢業後當教師,然後再找個鄉裏的幹部,或者嫁到城裏去。自己就可以像前進娘一樣到鎮上或去縣城給九紅看護小孩。九紅娘給九紅定位準確也很務實。九紅不喜歡當教師,可想想娘給自己安排的前途也合情合理,也朝著這方麵努力。可九紅的命運卻大大出乎九紅娘的預料。九紅娘一個農村老太婆能安排誰的命運呢?
九紅的連衣裙包不住少女的誘惑了,學習好,人又漂亮,不太愛說話,一說話先對人微微一笑,給人一種神秘而難以接近的感覺,別說是男同學了,就是男教師也愛多看兩眼,九紅一問題,老師兩眼也放光,誰知道老師在想什麼呢?班花、校花的評選,九紅的得票率很少,男同學們似乎覺得那是對九紅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