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回來了!”

“大姐回來了?有沒有給我摘桑果啊?”

夕陽西下,杜采薇背著背簍走進院門,弟弟和杜鳴和妹妹杜萱萱正在院子裏玩石子,一看見杜采薇就撲了過來。

“摘了摘了,真是兩個小饞鬼!”杜采薇把背簍放到牆角,把用用芭蕉葉包好好的桑果拿出來遞給他們。

紫紅色的桑果在陽光下微微閃著光,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杜鳴和杜萱萱連洗都顧不上洗,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去洗洗再吃,把手也洗了,小心生病。”杜采薇給了他們一人一巴掌,語氣嚴厲。

身為大姐,她積威甚重,說話有時候比爹娘還管用,杜鳴和杜萱萱吐了吐舌頭,遵命去了廚房。

“采薇,咳咳......你回來了?”這時,堂屋的炕上傳來杜老爹虛弱的聲音。

杜采薇哎了一聲,把背簍裏的豬草拿出來放到豬圈旁邊,方便一會切,然後把背簍收拾到了牆角放雜物的地方,洗了洗手,給杜老爹倒了一碗水,端著進了堂屋。

“爹,娘呢?”杜采薇把水放到桌子上,走到炕前,扶著杜老爹坐起來,背靠在牆上,給他按摩肩膀。

“你娘她去了地裏,還沒有回來。”杜老爹回答道,末了,看了一眼窗外老大的日頭,哀歎的砸了一下炕,“都是爹拖累了你們,你娘一個女人家一直幹著男人的活。”

“爹,你別這麼說,我們親人,就該相互扶持,哪有什麼拖不拖累的?”杜采薇搖了搖頭,語氣輕柔的安慰杜老爹。

杜老爹原本是杜家村一等一的莊稼把式,可惜兩年前,不小心被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砸斷了腿,從此不能行動,一直躺在炕上。

但杜采薇並沒有嫌棄他,她上一世出生於單親家庭,沒有體會過父愛,現在有了父親,有了一個完整的家,高興還來不及。

是的,杜采薇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她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華夏,是一名普通的女大學生,因為一場車禍失去了性命,再醒來時就到了這個陌生的時代,靈魂進入了同名村姑“杜采薇”的身體裏。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今年十五歲,長相清秀,性子溫柔,隻可惜運氣不好,感染了風寒,高熱不退,最終葬送了性命,然後在被人都發現之前,二十一世紀的杜采薇就穿越了過來。

來到這裏雖然隻有短短的三天,但杜采薇繼承了原主的全部記憶,對這個時代的一切並不陌生,對杜家的情況也心裏有數。

杜家總共有五口人,杜老爹和妻子張氏、大女兒杜采薇、二兒子杜鳴、小女兒杜萱萱。

杜老爹不良於行,杜鳴和杜萱萱分明是十歲和八歲,年齡太小幹不了重活,家庭的重擔都壓在張氏和杜采薇身上。

莊稼活很是辛苦,兩個女人根本做不動,地裏的收成一直不好,以前攢的銀子也都在杜老爹剛出事時,給他請大夫看病抓藥花沒了。

當時杜老爹全身鮮血淋漓,隻剩一口氣,所有銀子都花沒了,還欠了一屁股債,才僥幸保住了性命,隻廢了一雙腿。

“離賺銀子,過上好生活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啊!”杜采薇心裏輕歎一聲,把碗端過來,給杜老爹喂水喝。

喂完後,她又扶著杜老爹躺下,自己去廚房做飯。

杜家窮的可憐,沒有大米和白麵,隻有為數不多的雜糧粗麵和玉米麵,兩顆白菜、幾根白蘿卜,再就是摘來的一些能吃的野菜。

杜采薇把白菜清炒,做了些雜糧窩窩頭,又煮了一鍋玉米粥。

食材缺乏,調料不足,做出來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杜采薇嚐了一口,直皺眉頭。

“采薇,飯做好了?”這時,門口傳來還來張氏疲倦的聲音。

“娘,你回來了?”杜采薇回頭看她,“飯好了,您先去歇會,我盛飯。”

“哎!”張氏應了一聲。

她是個傳統的鄉下婦女,溫柔、堅韌、慈愛,苦難的生活讓她不過三十出頭,臉上就爬上了一條又一條的皺紋,臉色也枯黃幹瘦。

她實在累的不行了,就聽杜采薇的話出去了,順便叫杜鳴和杜萱萱來幫杜采薇端飯。

夏日的屋子裏很悶熱,傍晚時,屋外因為有樹,倒是比較涼快,他們搬了一張小桌子放到院子裏,把盛好的飯菜放到上麵,搬來幾個老樹墩當凳子,又合力把杜老爹抬了出來,就這麼露天吃起了晚飯。

這是杜采薇來到這個時空後吃的第一頓飯,簡直是食不下咽,無論是食物的粗糙口感,還是野菜苦中帶澀的味道,無一不刺激著她的味蕾。

但是她又不得不努力適應,把它們塞進嘴巴裏,咽進胃裏,同時發誓,一定要想辦法賺銀子,爭取過上能天天吃上大魚大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