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待感情向來是果斷,愛就愛,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可是有些記憶卻也是無法抹去的。
想到這裏,她突然有點羨慕起楚瓷來。
一生一世一雙人。
…………
婚期前半個月的時候,傅珩終於弄清楚了沈慕白的下落。
他的確回國了,就在宜城下屬縣級市的一家小醫院裏麵療養。傅珩那天是靜悄悄地去的,在療養院外的草坪上看到沈慕白。
他正坐在輪椅上看著幾個小朋友圍成一圈丟手帕。然後他輕輕笑了,陽光落在他的臉上,顯得很柔和美好。
與那個時候年輕帥氣的沈慕白相比,現在的沈慕白倒是顯得滄桑憔悴了很多。
聽到背後有腳步聲,他出聲:“媽,扶我回去吧,天挺熱的。”
傅珩於是就推著他的輪椅走進了屋,屋裏麵沈夫人正在陪著院長聊天,一看到他們眼睛都直了:傅……傅珩!”
沈慕白聽到這個名字,眉頭皺的很深,他擱置在輪椅上的手頓時變得很用力。
…………
房間裏,沈慕白眼神沒有焦距望著前方:“你來做什麼?”
傅珩語氣很是平靜:“楚瓷她,很想你。”
沈慕白愣了一會兒才說:“你們是要結婚了吧!”
“嗯,三月二十號婚禮。”
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沈慕白還是能感受到傅珩語氣裏麵的喜悅的,他抿著唇微微笑著:“好好對她!”
“我會的。”
傅珩看著沈慕白,他的臉上神情很平靜,雖然身體有殘疾,而且也雙目失明,但是他似乎沒有什麼抱怨,依舊雲淡風清的樣子。
沉默了一會兒,傅珩才問:“你恨我嗎?”
沈慕白輕笑出聲:“為什麼要恨!”他從小就樂觀,基本上不會有什麼負麵情緒。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活不長的,我之前離開楚瓷去國外,就是因為腦袋裏麵長了腫瘤,一不小心就會死了,不過我撿回來一條命,倒是對生死看淡了。”他目光悠遠:“楚瓷是個很好的女孩,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好的姑娘,可惜我不能擁有她。”
年少相識,感情深厚,走不到一起,隻能說是有緣無分。
“她選擇你,我也隻能祝福,希望你不要讓她失望。”
沈慕白目光裏麵似乎有點疲倦,他用手揉了揉腦袋:“你們婚禮還有多久,半個月是麼?”
“嗯!”
“好可惜,我看不到。”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我把她寫的請帖給你。”
“是要邀請我的意思嗎?”沈慕白摩挲著那張請帖:“可我這個樣子,真是挺怕見到她的,算起來六年沒見了吧!”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我還想就這樣默默在她生命之中消失呢,我大概也活不久了怕見了麵之後又傷心。”
沈慕白臉頰瘦削的厲害,曾經的郎朗少年已經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樣子了,他腦內的腫瘤還在,隨時都有可能會奪取他的生命。
他不想用這麼不健康的狀態去麵對楚瓷,可是又怕不去的話,真是到死也見不到了,那樣他會留有一生的遺憾。
最後沈慕白收回那張請帖:“等我考慮好了給你回複吧!”
走出療養院的時候,正是三月草長鶯飛的好天氣,天很藍雲很白,傅珩望著開闊的遠方,以前一些放不下的也慢慢放下了。
誰也不能一輩子活在仇恨裏麵,那些能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過不去的,也就慢慢忘了吧。
人生路還很長,沒必要一直執著於過去。
沈慕白坐在輪椅上望著院子外的遠山,回憶漸漸遠去。
小時候不知道就會扮演新郎新娘爸爸媽媽的過家家遊戲,楚瓷每次都會扮演爸爸,然後逼著沈慕白當媽媽,沈慕白不願意,楚瓷就一本正經說她沒有媽媽所以不知道怎麼演。
沈慕白因為普通話不好隻有楚瓷一個朋友,所以隻能被迫答應,後來逐漸的扮演起了新娘。楚瓷用一塊耍二人轉大大花手絹蓋在他頭上,掀開的時候一臉嫌棄。
現在他最愛的姑娘要嫁人了,新郎不是他,他甚至都看到她嫁人的時候美麗的樣子,可他卻還是很開心。
他做不到照顧她一輩子,那麼他希望有個人能夠做到。
起風了,遠處有隱隱的歌聲傳來:
我喜歡你是我獨家的記憶
誰也不行
從我這個身體中拿走你
在我感情的封鎖區
有關於你絕口不提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