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的語氣很鎮定,就和之前每一次會議一樣,先是簡單梳理了一下上一年集團的發展情況以及存在的問題,接下來他也自我進行了檢討,對自己的決策失誤做了深刻的反思。
這次的會議是集團高層之間的會議,盛暄雖然有股份,但是始終被排除在了高層之外,沒有實權。
最後的最後,會議上進行投票選舉,Constanly集團亞洲區首席執行官迪蘭·加洛林先生將出任集團新一任執行總裁,之後集團一切的決定都是他來讚成或者反對。
而傅珩,雖然還是擁有最大的股份,但是已經決意要隱居幕後。
會議結束的時候,傅珩突然覺得一身輕鬆,似乎真是好久沒這麼輕鬆過了,身上仿佛卸下了千金的重擔。
他走出會議室門,前腳剛到樓梯那裏,後麵就有人叫他:“傅總留步。”
傅珩回頭,看到是市場部總經理高岩,他淡淡一笑:“我剛辭去了總裁的職務。”
高岩麵色冷凝,嘴唇緊抿:“傅總,您當真想好了?”
因為是高層,又曾經是公司的股肱大臣,所以傅珩給了他幾分麵子:“我已經做了決定,明天公關部就會授意媒體此事。”
總之這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傅總,您是怕了嗎?明明公司現在還處於內憂外患之中,內部各個股東之間不和,人心分散,外麵又有別的集團步步緊逼,這個時候您選擇隱退,不是把傅氏往火坑裏麵推,把我們這些人往火坑裏麵推嗎?”
這話說得有些過分了。
傅珩身後跟著程源,他皺了皺眉頭說:“高總經理,您這話過了。”
高岩冷哼一聲:“虧我們之前還那麼信任您,現在您甩手就走了,讓我們這些人怎麼辦啊!難道您要眼睜睜看著傅氏倒下嗎?”
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第一步是要安排自己的人在公司裏麵,他這幾年沒有做出什麼業績,而且之前和同事的關係又不好,更是在傅氏危機來臨的時候站到了盛暄那邊,結果最後傅珩回來了,盛暄也沒有成功將傅氏集團納入囊中,聽說新的執行總裁還是傅珩的人,因為程源的職務沒有變,這就代表著傅珩對公司還是有絕對的話語權,而他很有可能就會被辭退。
傅珩皺了皺眉頭,也沒有發火淡淡道:“你如果想繼續留下,可以跟著新的領導階層重新做起,如果不想,手中股份變賣,也可以值不少錢。”
最後他眉目沉沉,似乎有些不悅:“還有,傅氏不會倒,別讓我在聽到你說這話。”
電梯來了,傅珩抬腳進了電梯,不再管他。
之後,在傅氏公關部的授意之下,媒體開始紛紛報道了這件事情。
曾經宜城的商業神話,地產界叱吒風雲的巨擘,注定要站在頂端呼風喚雨的男人,就這樣在最鼎盛的年華默默隱退。
好多人猜了好多原因,但是傅珩從來沒有公開回應過。
隻不過安少昀偶爾提了一句:“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更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也無人得知。
隻不過某天,媒體拍到一身休閑打扮的曾經的商業精英,一隻手牽著一個女人,另一隻手牽著一條狗,在棲梧苑的梧桐大道上散步,有說有笑,一點也不像平時出現在公司出現在媒體上那個高冷淡漠不苟言笑的男人,人們這才知道原來傅珩的隱退是為了居家過日子去。
…………
慕修臣是二月中旬回國的。
回國前他給傅珩打了個電話:“你真決定退了?”
“已經退了。”
“傅氏沒你,不會成一盤散沙?”
雖然心裏還有點結,但是到底二十多年的兄弟情分在,慕修臣還是會關心。
“有程源在,不會。”
慕修臣握著電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幫我問問楚瓷,意平了沒,氣消了沒,肯把綿綿還給我嗎?”
傅珩很中肯地給出意見:“這得你親自和她說。”
慕修臣冷哼了一聲,問:“你是一早就知道綿綿是我的孩子了對吧!”
“嗯!”
慕修臣的心仿佛被重拳敲了一下,他不知該作何表情,最後還是冷笑:“傅珩,我們這麼多年兄弟白做了嗎?”
為了楚瓷,傅珩真是連他們兄弟的情誼都不顧了,明知道綿綿是他女兒,還不肯告訴他。
傅珩沒有說話。
“你為了她,兄弟情不顧也就算了,現在連你的公司都不要了,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