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暄不滿她的目光,但是沒有發作,這一刻他想起來安少昀來。
雖然都是愛而不得,至少安少昀比他坦蕩,比他有勇氣,比他誠實,安少昀會把愛和喜歡說出來,而他卻會一直藏在心裏。
內心突然生出了那麼點的衝動,他突然抓著她的手:“楚瓷,我不逼你了。”
楚瓷平靜的眉目終於有了點鬆動。
“你以後陪著我,好嗎?”
盛暄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然後單手將他朝懷裏麵帶:“就像以前一樣,我們住在爸爸的別墅裏,你要不喜歡,也可以換個地方,你陪著我,嗯?”
他也可以什麼都不要,他隻想和以前一樣,回到那段無憂無慮快樂單純的時光裏麵。
最落魄的時候盛暄就想自己一定要變得有權有勢,這樣才不會有人欺負他們,他要將楚瓷拯救出來,可他現在有權有勢了,卻發現楚瓷跟他卻越來越遠了。
…………
阿玉聽到樓上傳來響聲的時候,急忙上樓,就看見楚瓷長發淩亂地跌倒在地上,死死抱著自己,聲音淒厲:“滾,滾啊!”
而盛先生一臉陰沉狼狽站在旁邊,襯衫上是斑斑的血漬。
她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就看楚瓷將腦袋朝著床沿那邊磕了過去。
盛暄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但是她的腦袋已經磕在了床沿,鮮血沿著額頭流下來,滴在地板上成了一朵暗色的花。
阿玉嚇得立刻拿出了醫藥箱,她覺得自己在服侍兩個瘋子,很快她自己也要變成了瘋子。
這天晚上的事情,誰也沒有提起過,阿玉不會不知好歹去問,但是也知道這兩人必然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之後盛暄就再也沒有來過,因為盛世那邊出了點事情,盛世到底不是盛暄一個人的,高層懷疑他擅用資金造成盛世資金鏈短缺,已經開始對他有所不滿了。
盛暄依舊一意孤行,完全不管別人怎麼說。
楚瓷自那天之後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以前好歹還會對阿玉說兩句話,但是現在已經一句話也不說了,她時常嘔吐,有時候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阿玉中午給她送飯,下午去發現飯菜都已經涼了,她一口也沒有動,沒有辦法,阿玉隻好再把飯熱了熱在,再上去喂她。
楚瓷也不抗拒,阿玉喂飯她就吃。
很多的時候,她都是渾渾噩噩,那天阿玉看到上來看到她站在二樓窗子前,似乎要往上爬,嚇得她急忙丟掉手裏的東西,跑過去抱住楚瓷:“楚小姐,求你了,你別想不開啊”
楚瓷回頭望她,笑嘻嘻地說:“我看風景啊!”
阿玉本來想給盛暄打電話的,但是後來一想,每次盛先生來,楚小姐都會和他吵架,矛盾愈演愈烈,她也是怕了,所以就給林汐打電話。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楚瓷情況怎麼不好,不僅身體狀態差,精神狀態也查到了極點。
林汐皺著眉聽完了。
等到她掛掉電話的時候,筆尖已經劃破了一張A4紙。
想了會兒,她給曾經的老同學撥了個電話。
“顧醫生,你現在有空嗎,我有點事情想谘詢你。”
顧修齊單手握著手機,另一隻手在寫著病例,道:“林汐啊,有事情你就直說吧!”
“我有個朋友,最近家裏麵出了點事情,精神狀態不太好,而且經常會嘔吐。”頓了頓,林汐又說道:“這樣下去會不會有精神方麵的問題。”
顧修齊將她的問題記了下來之後問道:“精神不穩定,又經常嘔吐是嗎?”
“嗯!”
“以前精神方麵出過問題嗎?”
林汐這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次偶爾聽程源說楚小姐似乎有過產後抑鬱症。
顧修齊聽了她的話之後,思慮了一會兒,手指敲了敲桌子:“嘔吐可能是深度抑鬱症的前兆,你要不要把她帶到我這裏來檢查一下,我給她做個心理輔導?”
林汐的手指慢慢蜷縮了起來。
深度抑鬱症?
她掛了電話,一顆心緊緊揪了起來。她隨之站了起來。
如果真是像顧醫生說的那樣,是深度抑鬱症,那麼最後必然會走向一個結局——輕生。
抑鬱症其實並不可怕,但是絕大多數人會忽略,以為隻是心情低落,並不會想太多。
當你的心情某天壓抑到了極點,有沒有辦法可以紓解的時候,你就會想要結束生命,尋求解脫。
林汐握著手機,複又坐下,就這樣站起來又坐下,大約到下午的時候,她想清楚了,給阿玉打了電話,讓她準備一下,自己晚上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