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重新閉上眼睛。
大概是是真得困了，又或者說是因為身邊有個人。
這次她是真的睡著了。
傅珩聽著她淺淺的呼吸，知道她是睡了，他站起身來，走了出去，碰到了剛好把兩個孩子哄睡著的李嬸。
燈光昏暗，傅珩站立在那裏，問道：“她最近經常做噩夢嗎？”
李嬸點點頭：“沒有以前頻繁了。”
一句話說得無心，但是聽者有心，傅珩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十分難看起來。
他抿著唇：“以前也經常做噩夢？”
李嬸話都說了出去，索性也都攤開了：“嗯，楚小姐的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穩定，這些年還稍微好點，之前一直是靠藥物來控製的？”
楚瓷在去美國那段時間精神很不穩定，隱隱有抑鬱症的前兆，所以就立刻服藥來抑製。
傅珩皺著眉頭：“藥物？”
“一種抗抑鬱的藥。”李嬸說完了之後，很快又說道：“傅先生，你可千萬別和楚小姐說這件事情。”
傅珩點點頭：“我知道的。”
…………
楚瓷又做噩夢了。
夢裏麵不再是有人拿著刀子指著她，而是有一張臉就這樣在她麵前晃。
那張臉並不血腥，也不可怕，就是有點慘白，帶著詭異的笑容，就這麼靜靜注視著她。
很快，一股窒息的感覺就朝她侵襲而來。
但是很快畫麵有切換了過去。
她聽到了重物落水的聲音。
接著想起來是放肆而又得意的笑聲：“你能把我怎麼樣，告我嗎，還是想要我的命，來啊，我隨時奉陪。”
那張臉精致美麗，卻帶著扭曲的笑意。
她多肆無忌憚啊，多得意忘形啊！
很快她又說：“還有，你再好好想想，要是我真的賠上一條命，你覺得你自己這一生還能圓滿平和嗎？別忘了我的存在對他的意義。”
話語裏麵是滿滿的威脅。
楚瓷感覺心裏的恨意一陣蓋過一陣，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甚至她手裏麵都拿著一把刀了，但是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她掙紮著，想要衝過去，但是好像有一雙手抱住了她的腰，阻止了她過去。
沒辦法報仇，所以就隻能看著那個人就這麼囂張而又得意的離去。
這樣的掙紮持續了很長了一段時間，楚瓷甚至聽到自己說了一句我要殺了她。
然後，她猛然驚醒。
冷汗涔涔。
很快，低沉好聽的男人的聲音在室內響起來：“做噩夢了嗎？”
楚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腦子一片空白，她雙手抱頭，隨即感受到一片光亮。
傅珩伸出手來，輕輕地將她攬入到懷裏麵：“不怕，我在。”
楚瓷漸漸回過神來，呼吸也恢複正常。
其實也算不上噩夢，隻是一個不甘心的夢而已。
都說夢是最能反映現實狀態的。
楚瓷現在的心境就是這樣的。
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氣息，楚瓷心跳漸漸不那麼快了。
她坐直了身體，無意識地說了句：“如果，我真的逼死了她會怎麼樣？”
兩個人此刻不在同一頻道上，傅珩拍了拍她的背，輕聲說道：“不會，和你沒關係。”
夏可要是自殺，也是他逼迫的，和楚瓷沒有半分關係。
可是傅珩一向討厭被人逼迫，所以，夏可不但得不到他半分同情，可能以後的下場會更慘。
楚瓷的身體一直在發抖，她無意識的抓著傅珩的衣服：“我不是說這個。”
但是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自己在說什麼，她啞著嗓子：“我想喝水。”
一杯溫熱的水就遞到了她的手上。
楚瓷喝了口水，看著傅珩的臉，怔怔問了一句：“你怎麼不睡？”
傅珩抿唇：“我剛才在客廳，好像聽你說夢話了。”
然後他就走了進來。
傅珩用紙巾替她擦拭去那一層薄薄的汗珠：“好了，沒事了。”
人在驚懼的情況下，總是很容易依賴身邊的人，楚瓷頓時就死死揪著傅珩的衣服。
這個動作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等到她重新躺下閉上眼睛，才開口：“你也去睡覺吧！”
“我去睡了你待會兒做噩夢了怎麼辦？”
楚瓷大腦處於真空狀態，暫時沒有力氣去思考著什麼。
剛才那一場夢耗盡了她幾乎所有的力氣。現在說話都很費勁。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和傅珩對話。
很快男人低低的笑意就響了起來，溫和而又淡定：“要不，我去找個枕頭，睡你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