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在司機口袋裏麵找到了照片也被修複好了,那是一張殘缺的照片,另一半被人撕掉了,照片上隻餘下了他一個人。
楚瓷在看到照片的時候,一開始沒有多想,等她放大的時候,腦海裏麵突然一陣驚雷劃過去。
那張臉,還算年輕,大概是二十年前的舊照了,沒有傷疤,但是聯係到之前說的死者臉上有一道三厘米長的傷疤,楚瓷忽然心髒就被拽緊了。
大腦一片渾渾噩噩,她閉上眼睛,然後抱住頭:“是她,是她!”
她猛然睜開眼睛,脫口而出:“是溫馨,是溫馨害死了她。”
那天那個記者給她發的照片就是溫馨和這個司機進出酒店的照片,她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也能夠解釋的痛。
楚瓷猛然抓住傅珩的手:“那司機和溫馨是一夥的,一定是溫馨讓他去害陸湘的,一定是的。”
傅珩擰著眉,目光沉沉透出怒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楚瓷一怔:“你不相信我?”
明明是盛夏酷暑的天,可是她覺得冷,不知道是周身的溫度讓她覺得冷,還是因為男人眼中的冷靜和質疑讓她覺得冷。
但是一顆心仿佛置入冰窖中,冷得讓她立即抱緊了自己。
“是她,我不騙你的。”
傅珩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但是他還是好脾氣地說:“楚楚,你太累了。”
他說她太累了,那就是不相信她的意思了?
她茫然抬起臉:“你不相信,那就去查啊,去查溫馨和他的關係啊,或者把溫馨找來,我要跟她對質。”
“楚瓷!”傅珩終於動怒了:“凡事要講證據,先不說和溫馨有沒有關係,現在陸湘根本不在車上,如何去查?”
證據,她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和溫馨有關係呢?
最關鍵的照片她沒有保存。
而那個記者,應該也死了吧!
楚瓷安靜下來了,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迷茫起來了:“那她會在哪裏?”
她咬著唇,抱著自己的腦袋,低低地抽泣:“是不是永遠都找不到了。”
但是很快,楚瓷的神情就變得淩厲起來,她的眼裏全部都是赤紅,一片肅殺:“你不去查,我自己去查,這件事情和溫馨絕對脫不了幹係,要是陸湘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她,我會讓她償命!”
傅珩從來沒見過她這種樣子,她常見也就那幾幅模樣,嬌俏可愛的,生氣炸毛的,溫婉安靜的,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肅殺淩厲過。
他的眸子裏麵色澤深沉,頓了頓,淡淡開口:“你先養好身體,這件事情以後再說。”
…………
很快,司機的身份就查了出來。
四十五歲,二十五歲前是無業遊民,後來陸陸續續打過工,前幾年開了出租車拉客。
家庭關係也很簡單,這麼多年孤身一人,沒有娶妻,也沒有孩子。
就是這麼一個身份簡單的人。
那天的事故也被歸結為因為疲勞駕駛,加上雨大,看不清路,所以撞上了江邊護欄。
好像一切都說得過去。
但是楚瓷依舊固執的認為,陸湘在車裏麵,陸湘被撞下去了,陸湘被溫馨害死了。
可是這一切隻是她的猜測,隻是她的假象。
估計在傅珩心裏麵,她已經被這件事情刺激的得了失心瘋了吧!
傅珩來跟她說這件事情的時候,語氣依舊冷靜:“司機的身份已經確認了,是個寡居多年的男人,那天的事故是因為疲勞駕駛。”
楚瓷安安靜靜聽完,問了一句:“有沒有去查他和溫馨的關係呢,一定能查出什麼來的。”
直覺讓她篤定一定和溫馨有關係。
傅珩沒有說話,半晌開口道:“這件事情警方那邊已經結案了。”
結案了?
就當成一樁普通的事故就結案了?
楚瓷頓時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她咬著牙,肩膀顫抖著:“就這樣算了嗎,那殺人凶手就這樣被包庇了是嗎?”
傅珩擰眉:“可能你當時得到了錯誤的信息,你也沒有親眼看見,對麼?”
親眼看見?
楚瓷終於明白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相信自己說的,也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裏麵。
她點點頭:“好,我明白了。”
身上又開始發冷了,那種寒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頭皮,她的身子不住顫抖,臉色泛白,她死死咬住嘴唇,發出“嗬嗬”低啞而又悲涼的笑聲:“是啊,我是沒看見,可是,你為什麼不去查呢?”
楚瓷抬起來臉來,目光像是一道刺一樣刺向傅珩:“你是不是怕查出來真和溫馨脫不了幹係,所以你才想就這樣糊裏糊塗掩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