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從那天傅珩被楚暄揍了之後,他好像有幾天都沒有去上班。
楚瓷想道歉來著,但是想了想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而且,似乎美域文化要搬到傅氏集團的寫字樓去了,楚瓷這幾天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不知道是要辭職好,還是繼續留下。
其實要斷幹淨的最好方法,就是離開了。
她最近一次見到傅珩是在宜城國際會議中心,當時她代表《周末》雜誌去會議中心守著,去采訪那些商界大佬們。
結果門一打開,就看到傅珩和那位華爾街銀行家紀先生並肩走了出來。
看到她的時候,傅珩隻是淡淡一瞥,之後就邊和紀先生說話,邊走了出去。
楚瓷握著話筒,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本來還想著第一個就采訪傅先生的呢,看來人家也不給她這個機會。
後來她就換了另外的人采訪,回來的時候,整理采訪稿子的時候,心裏麵不免歎息了一聲。
但是繁重的工作讓她很快就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而且這個時候,宜城又發生了一件事情。
慕老太太去世了!
她自從中風之後,神誌不清,雖然有專人照顧,但是人老了,各種身體機能都下降了。
所以在楚瓷離開了沒多久,她就撒手人寰了。
一時之間,宜城的商界似乎又要開始洗牌了。
慕家內鬥的厲害,各路人馬忙著爭權奪利,傅珩也很忙,他是在背後支持慕七少爺的,所以絕對不能讓他輸。
商場上的鬥爭楚瓷不是很懂,她隻是有些難過,剛給陸湘說慕老太太身體還算康健,她就去世了,不知道陸湘如果知道了會不會影響到心情。
本來慕老太太去世的消息也是被慕修臣封鎖了,但是他之前不準叔叔伯伯來探望的舉措引起了眾怒,所以他那些慕氏宗親聯合起來向他發難,逼著他交出手中的股權。
甚至還有一位親戚拿出慕老太太的遺囑,想要將他完全踢出慕家。
但是慕少爺到底不是省油的燈,他背後有傅珩在給他幫襯,直接就說那份遺囑是假的,不肯讓權,一時之間,鬧得十分難看,慕家也是頻頻上報。
而遠在美國待產的陸湘,雖然慕修臣有叮囑過,江行也格外小心暗中守護著,但是還是有心人將消息透露給她了。
那天陸湘正坐在醫院樓下的花園曬著太陽,有穿著背帶褲胖乎乎的小男孩走過來,用英文跟她說:“報紙要不要?”
陸湘還沒有點頭,那個小孩就將手裏麵疊好的一份報紙遞了給她,然後不等陸湘說話,就一溜煙跑了。
等到陸湘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小男孩就已經跑了。
陸湘皺著眉頭,打開他給的報紙,是《今日》的海外版。
第一版麵就是黑白版麵。
標題也很醒目——商界奇女子慕如珍女士於昨日在醫院去世,享年76歲。
陸湘隻覺得大腦一陣暈眩,仿佛有什麼一下子刺進了她的心髒,痛得密密麻麻。
她的手幾乎是顫抖著翻開了報紙,然後逐字逐句讀了下來。
慕老太太去世了,慕家陷入一片內亂之中。
而且,慕修臣的車子還被人給動了手腳,要不是他最後換了車子,很有可能就不在了。
陸湘的呼吸頓時急促了起來,像是又一柄鋒利的尖刀頃刻間便貫穿了她的胸膛,痛得她沒發出聲音,眼淚就掉了出來。
到最後她的視線已經模糊了,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字體。
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個口子,陸湘隻覺得指尖冰涼,涼到沒有知覺。像是有什麼還沒來得及抓住就失去了一樣。
當初她離開的時候,慕老太太很是傷心,但是也僅僅說了一句,陸湘那孩子,哎,等她回來還是我的孫媳婦兒。
那個時候她想,呆在國內可能不安全,再加上不想為慕修臣的那點破事勞心勞肺,所以她幹脆選擇離開眼不見心不煩,好好把孩子生下來,然後等到寶寶平安生下來,再回去看她老人家。
但是現在,這已經是一種癡念了,她連老太太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這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了。
心痛的連哭都哭不出來,陸湘扶著腰剛想站起身來,卻隻覺得肚子裏麵一陣墜痛,像是有什麼在沉沉往下麵掉。
她痛得腿一軟,然後跌坐在了一旁的草坪上。
淚眼迷蒙痛到極致的時候,她看見了身下流出的鮮紅,似有一把極鋒利的刀迅即在她心頭狠狠劃過。
她死死捂著小腹,艱難發出一個音節:“來……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