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是我沒本事,沒有把你管好。”她的哭腔很明顯,眼淚成串落下來:“我以為爸爸不在了,我可以保護你,但是我沒用,管不了你。”
她又一巴掌甩在了自己的臉上:“我沒用,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好。”
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楚瓷的情緒已經緊繃到了極點,她整個世界仿佛是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亮,那些黑暗壓得她快要窒息過去了,很多時候,她閉上眼睛以為自己死了,但是睜開眼睛的時候她還活的好好的。
活著的話就會想很多,就會難過,就會生不如死。
楚暄緊緊握著她的手,眼眶漸漸泛紅:“楚瓷,你別這樣,是我不好,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衝動的。”
當時他看到盛明歡被那個紈絝子弟壓在身下欺負的時候,他整個人的怒火都起來了,隨即理智就失去了,掄著酒瓶子就朝著人家的頭上砸過去,然後一陣拳打腳踢,等到警察到的時候,人都已經被他打得昏迷不醒神誌不清了。
楚瓷的眼淚止不住地掉:“楚暄,你動手之前就沒有想過後果嗎?”她看著桀驁不馴的男孩的眼睛,視線一片迷糊:“你出事了,我會有多難過你不知道嗎?”
她恨不得朝楚暄臉上扇一巴掌,但是最後那巴掌再一次落在了自己的臉上:“你們一個一個都是這樣,自以為是,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從來都覺得事後道歉有用。”
楚暄很少見她情緒這麼崩潰過,一時也慌了,他的眼睛滾燙:“楚瓷你別這樣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那麼衝動,對不起,真得對不起。別哭了,別哭了好不好?”
說完,他就手忙腳亂想要替楚瓷擦幹臉上的眼淚,但是反而越擦越多。
楚瓷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最後她低下頭,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慢慢開口:“你在裏麵受幾天苦,我會盡力想辦法的。”
…………
另一邊的休息室,傅珩坐在沙發上,翻看著筆錄,然後說道:“是楚暄先動手的嗎?”
負責人點點頭:“是這樣的,而且還把人打到昏迷住院,下手可不輕。”
頓了頓他又說:“這件事情牽扯到盛家和鄧市長家,所以具體怎麼處理還不好說。”
他看了一眼傅珩,欲言又止。
這裏到底是A市,不是宜城,就算傅珩在怎麼一手遮天,但是如果硬是要插手這件事情的,真不知道會生起來多少波瀾。
最好的辦法就是袖手旁觀。
這次楚暄打人是因為在夜總會的時候,鄧一鳴喝大了,拉著盛家那位掌上明珠意圖不軌,旁人勸了好久都沒有法子,最後大概是盛明歡沒辦法叫人打電話給楚暄。
結果楚暄來了就直接把人打到醫院去了。
警察到的時候,就看到一片淩亂的現場,然後發現躺在地上的嗷嗷叫喚的那位竟然是市長的公子,一個個麵麵相覷。
從出事到現在,盛明歡也就露了一次麵,之後就被盛家的人帶走了,再也沒出現過。
畢竟楚暄打的人是市長的寶貝兒子,盛家想的也是袖手旁觀。
雖然楚暄是為盛明歡出頭。
傅珩放下那份複印件,“盛家的人來過了嗎?”
負責人抹了一把額頭:“來過了,但是又回去了。”
他艱難吸了一口氣:“他們似乎不願意插手這件事情,畢竟得罪的人來頭也不小。”
向來人都是擅長明哲保身,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辦法。
傅珩神色淡漠至極:“好,我知道了。”
…………
楚瓷從看守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夜風有點涼,她忍不住就裹住了大衣。
隨後一件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傅珩摟著她:“先上車!”
車內,傅珩從煙盒裏麵摸出一根煙,問道:“我可以點根煙嗎?”
楚瓷沒說話,隻是打開了窗子。
幽藍色的火苗竄起來,傅珩吐了一口煙圈,說道:“楚暄打的人是鄧市長的兒子,現在他躺在醫院裏麵還沒醒,上邊催得緊,所以,楚暄可能要在看守所待一陣子了。”
楚瓷靠在椅背上,她嗓子幹啞的厲害,一句話都不想說。
沉默了好半晌,傅珩又說:“這件事情是因盛家而起,但是他們顯然不想得罪鄧市長,所以不想插手。”
楚瓷的表情依舊淡淡的,聽完她麵無表情“哦”了一聲:“這樣啊!”
她將目光投向窗外,寂靜了好長一段時間,唇角勾了勾,輕輕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沒有人可以幫我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