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我是方怡。”
這麼晚了,方怡給她打電話?
“怎麼了,雜誌社那邊有問題嗎?”
“是啊!”方怡突然壓低了聲音,有些神秘兮兮,“你今天不是早走了嗎,我加了一會兒班,然後聽到副主編對主編說,讓你國慶後主動辭職,你是正式工,這樣就不會違反勞動法了。”
楚瓷隻覺得頭昏昏沉沉的痛,她摁緊了太陽穴,“主編怎麼說?”
“主編說看看你的表現,再做決定。”方怡似乎也很憂愁,“楚楚啊,我打電話給你,你做好心理準備啊!不過我覺得主編還挺好的,你表現好一點,工作做好一點,她應該會讓你留下來的。”
“好,我知道了。”
楚瓷掛掉電話,深深吸了一口氣。
轉身,她走到沙發那邊,卻看見男人揚起手中的雜誌,勾著唇,神色諱莫如深,“什麼時候喜歡看財經雜誌了?”
楚瓷握著手機,另一隻手將頭發撩至耳後,笑容發訕,“隨便買的!
”是麼?“傅珩垂下眼眸,隨意翻了翻那本財經雜誌,半晌隨意開口,“聽說沈霆和你爸爸私交不錯?”
楚瓷聞言心中一緊,然後一涼。
她也曾經以為沈霆和爸爸關係很好,會幫助自己的,可是等她去求著沈家幫忙的時候,得到的卻是無情的拒絕。
其實也不能怪沈霆,那一筆巨債換做是誰都不願意攬著麻煩上身。
真正讓她心裏有怨言的,是他們知道沈慕白的下落,卻不肯告訴她。
“我爸爸以前的朋友很多的,沈叔叔也來過家裏,對我和我弟弟也都挺好的。”
沈霆對她而言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可是對於傅珩而言,沈家卻是最刻骨的仇人。
傅珩抬眸涼涼地看了她一眼,“這樣啊,我還以為楚家落魄他會拉一把的。”
楚瓷抬眸,定定看著對麵男人俊逸不像話的臉。
他這是在提醒自己,傅家永遠是她的恩人嗎?
還是就想出言諷刺他爸爸交友不慎?
心裏不知道怎麼堵得慌,她脫口而出,“沈叔叔挺好的,楚家欠他的債務他都沒有繼續追究。”
傅珩忍不住就要冷笑出聲了。
她竟然蠢到以為沈家給她免了那些債務,就算沈霆同意,那些股東和董事會同意嗎?
楚氏欠沈家那些債務是他私下讓人以股份的形式買進,補了那些資金漏洞。
她竟然天真地以為沈霆給她免了。
傅珩眸子一片幽暗,又好氣但又覺得很可笑,他將手中的雜誌直接扔在了地上,“這男人的臉看著就倒胃口,以後別讓我在家裏看到。”
明明是淡漠高冷的總裁,可他現在這個樣子倒是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如果不是還顧忌著,他估計現在都要直接動手撕了封麵。
楚瓷踱步過去,彎下腰撿起雜誌,有些不滿地嘟囔,“不就是本雜誌,至於嗎?”
此刻傅珩已經轉身了,聽到這句話反而停下腳步,回過頭,冷笑著走過來,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雜誌。
他搶奪的時候有些急,一不小心雜誌鋒利的邊緣就劃破了楚瓷的手指。
楚瓷此刻感覺手指有些鑽心的刺痛,但是也顧不得太多。她朝著傅珩不滿地喊著,“你做什麼?”
傅珩直接用行動告訴了她要做什麼。
他毫不客氣地將封麵一把撕下來,將印著沈澤楷的那張封麵一點一點撕成碎片,然後冷笑著隨手向上一扔。
天女散花般地,紙片紛紛落下。
傅珩涼涼看了她一眼,“記得收拾幹淨。”
楚瓷心裏麵頓時拱起了一陣怒火,她真是沒見過這麼小氣的男人。
他是跟沈澤楷有仇嗎?
一本雜誌而已,用得著發這麼大的火嗎?
傅珩已經轉身上樓了,楚瓷蹲在地上,將撕碎的紙片一點一點撿起來。
直到看到紙片上那紅色的痕跡,她才驚覺自己手指受傷了,而且還是上次被碎瓷片劃傷的地方,傷口二次破損,疼痛就會來的更加劇烈。她急忙用紙巾將食指簡單地包紮了起來。
坐在沙發上,楚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好像自從爸爸去世之後,她的日子真是過得太不順利了。
大概前二十年運氣都花光了,所以現在才會這麼倒黴。
她捂著手指,眼眶漸漸熱了起來。
擱置在一旁的手機叮咚一聲。
是楚暄的微信。
“我2號下午五點到宜城南站。”
楚瓷抹了一把眼睛,用中指編輯道:“好的,我去接你。”
楚暄要回來了!
她的日子會不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