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眯起了眼眸,眼神一片暗淡。
原來,楚天華不是她親生父親。
楚暄也不是她親弟弟。
………
楚瓷回到房間進了浴室,打開花灑。
溫熱的水混著眼淚流下。
其實過去了那麼久,但是一想起爸爸還是控製不住情緒。
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像他那樣慣著自己寵著自己了。
洗完了澡,楚瓷擦幹了頭發,發現放在客座上的手機在震動。
是楚暄的電話。
她接起。
“阿暄,吃晚飯了嗎?”
楚暄挑眉,“能別用這麼老套的開場白嗎?”
楚瓷,“……”
她就是想表現一下很關心自己這個寶貝弟弟而已。
“錢我收到了,下個月還給你,對了,我國慶回來幾天。”
楚瓷擦了擦頭發,“阿暄,你老實告訴我,你拿那個錢去做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我室友他爸有尿毒症,我借錢給他做手術,再說了,我能有什麼事,國慶回來你就能看到了。”
“好吧!”
楚瓷聽到他說國慶回來,住哪裏是一個大問題。
楚家原來的房子被法院查封了,楚暄一直呆在學校裏麵沒怎麼回來過。
作為他姐姐,肯定想近距離照顧他的。
傅珩家這個房子這麼大,住好幾個客人都沒問題,但是這個家到底是傅珩不是她的,還是需要和他商量一下。
“阿暄啊,你回來住姐姐這邊吧,我和你姐夫商量一下怎麼樣?”
“不要,我和同學說好了,住他家。”
“哎喲,那多不好意思啊,姐姐國慶也放假,正好照顧照顧你。”
楚暄冷哼一聲,“那男人會同意嗎?”
“我和他商量嘛,就這麼說了。”
那邊男孩沒有說話,沉默了半晌忽然開口:“他對你好嗎?”
這個他不用想自然是傅珩了。
這個問題倒是讓楚瓷一怔,很快她回過神來,笑著抿了抿唇,“挺好的。”
她還能說什麼。
傅珩一不罵她,二不打她,雖然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生氣,但是對她也算不上多惡劣。
或許她真的不該要求那麼多的。
楚暄長籲了一口氣,冷哼:“嗬,挺好的,他抱著別的女人上報紙,這就叫對你挺好的,是真好。”
楚瓷沒想到他竟然也知道這種八卦緋聞,一時愣住了,然後很快解釋:“咦,那都是報紙上瞎寫的。”
“楚瓷,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嗎,他是什麼人,哪家報紙敢亂寫他,嗯?”楚暄的語氣又急又迅速,“你自己傻,以為我也傻嗎,當初結婚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事先都不通知我,你搭進去一生的幸福,你覺得爸地下有知會開心嗎?”
“楚暄!”
楚瓷終於怒了。
她沒想到的是,過去了這麼久,楚暄一直都在為她當初匆忙結婚的事情耿耿於懷,還是不肯釋懷。
“當初是我自己的決定,以後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怪罪任何人的,楚氏欠債上億,傅家肯幫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再去談其他的已經很不現實,對了,你知道嗎,楚暄,我給你的錢,也是問傅珩借的。”
她在努力勸自己,拚命給自己灌雞湯。
這樣她那顆被嫉妒不甘不滿的心才會稍微平衡一點。
楚暄心口一滯,突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痛恨自己沒用,不能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幫助她,反而一直扯著她的後腿。
“我知道了,我國慶回來,你安排吧!”
“嗯!”
臨近末了,楚暄又補充了一句,“他要是對你不好,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好啦,你姐姐是什麼人,誰敢欺負我啊,隻有我欺負別人的份。”
掛了電話,楚瓷長籲了一口氣。
她現在要求比較低,隻要不欺負她強迫她都已經算對她好了。
畢竟她不是那個楚家大小姐了,這麼久了,也看清了一點事實。
所以,有些驕傲需要拋棄,有些脾氣需要收斂。
她繼續擦著頭發,肚子卻突然一陣翻江倒海般地疼痛起來,像是有隻手在攪弄著,痛不欲生。
以前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疼,最近這幾次,大概憂思太重,所以痛得她開始懷疑人生了。
從床頭櫃了那裏摸了一下,這才想起,藥好像是放在一樓客廳下麵。
楚瓷掙紮掙紮著爬起來,準備下樓找藥的時候。
門被敲了幾下。
她捂著肚子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長身玉立身姿挺拔的男人。
而他手裏,正端著一個白色的搪瓷杯。
“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