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抬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穆紹風漆黑的眼眸裏泛起淡淡的笑意,唇角揚了揚,根本不像是陷入險境的人,悠閑自在得令人嫉妒。

“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他嗓音低沉醇厚,透著淡淡的寵溺。

莫可臉色微冷,用眼神示意他,“放開!”

“噓,別說話。”他突然湊到她麵前,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溫熱的唇觸碰到她微涼的臉頰,猶如羽毛劃過,癢癢的。

莫可一把推開他,氣得雙眼圓睜,用眼神一刀刀淩遲他,這都什麼時候,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還發/情,她真想撲上去將他狠揍一頓!

偷香成功的穆紹風渾不在意她那宛如刀劍般的視線,他漆黑的眸底笑意漸濃,略顯粗糲的手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而另一隻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指關節有節奏地敲擊,發出低低的聲音。

當他停止敲擊,從他們後方靠右的位置,也傳來低低的敲擊聲,緊接著,前方靠窗的位置,也響起敲擊聲。

這種敲擊聲淹沒在其他乘客的抽泣聲、緊張的喘熄聲、以及壓低的說話聲中,一點都不會引人耳目。

莫可猜測,回應穆紹風的人,肯定是他帶來的保鏢,從回應的聲音來看,應該有兩三個人。他的保鏢個個身手不凡,對付那夥劫機犯應該沒有問題,她提著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些。

“你是警方的人?”就在這時,莫可聽到劫機犯衝著通話器高聲道,“我們已經在飛機上安裝了定時炸彈,如果在半個小時之內,你們還沒釋放曹肇龍頭領,這幾百號人可就炸得灰飛煙滅了!沒有條件可講,我隻給你們半個小時時間……”

看來,塔台那邊已經聯絡了警方,正在跟劫機犯談判,不過,情況不容樂觀,劫機犯堅持要對方釋放死刑犯,否則就要炸毀飛機。

一時間,飛機上的乘客方寸大亂,有的嚇得哇哇大哭,有的抱著家人或朋友小聲哭泣,有的心理素質太差的,已經麵色發白,處於半昏厥狀態。

劫機犯聽到眾人的哭喊聲,不耐煩地嗬斥,“閉嘴,不想死的就給我閉嘴!”

話音未落,坐在第一排靠過道的一名黑衣男子突然從座位上竄了起來,動作迅捷地撲上前,一把抓住劫機犯的手腕,猛地一折,隻聽劫機犯尖叫一聲,她的右手手腕竟然被生生折斷,手中握住的小刀咣當落到地上。

黑衣男子飛起一腳,將小刀踢到乘務長麵前,同時,他重重一拳擊向劫機犯的麵部,從她懷中拖過那名嚇得麵色慘白的空姐人質。

“快走!”鬼刹將救出的人質推向她的同事,伸出右臂扛住劫機犯的攻擊,很快與她纏鬥在一起。

“快到這邊來!”乘務長撿起腳邊的小刀,拉過那名被救出的人質,忐忑不安地觀戰。

艙內的乘客都緊張地盯著鬼刹和劫機犯,在心裏默默地為鬼刹加油,他們以為隻要鬼刹戰勝了劫機犯,他們就都安全了,卻不知,驚心動魄的鬥爭才剛剛開始。

鬼刹的身手比女劫機犯好上太多,眼看他就要將她製服,她那三名同夥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但,他們一動,穆紹風另外兩名保鏢也開始行動了,立刻飛撲上去,跟他們在狹窄的機艙裏打鬥起來。

不到兩分鍾,包括鬼刹在內的三名保鏢,將四名劫機犯全部製服,整個機艙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莫可眉頭卻蹙了起來,低聲道,“還有炸彈,二十七分鍾之後,炸彈就要爆炸了。”

“別擔心,我會處理。”

穆紹風側頭對她笑了笑,他很少笑,但每回笑起來,都讓人有種驚豔的感覺,莫可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他覆蓋在她手背上的手指安撫般地按了按,溫聲道,“我過去看一下,你別擔心。”

莫可不語。

他轉身離開的背影高大英挺,讓人很有安全感,他走到前方,對空乘人員說道,“請通知機長返航!”

“好的!”乘務長第一個反應過來,拿起話機接通駕駛艙。

被鬼刹捆綁在地上的女劫機犯突然大聲笑起來,“想返航到應城拆掉炸彈嗎?沒有用的,機長早就被我們控製住了!”

她話音剛落,那邊與機場室通話的乘務長已經麵色煞白,抬頭望向穆紹風,“她說得對,機長已經被控製住了,先生,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穆紹風麵不改色,薄唇微微一掀,還未開口,突然聽到“哢嚓”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他猛然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下一刻,瞳孔驟然一縮,心髒猛地一緊。

“啊,手槍!那個人有手槍!”

尖叫聲四起,在驚慌失措的人群裏,穆紹風看到他最在乎的那個人被人挾持著矗立在過道裏麵,一支手槍抵著她的太陽穴。

挾持莫可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他坐在穆紹風的正前方,單從外表來看,他跟普通白領沒什麼兩樣,正是因為這樣,穆紹風和莫可才忽略了他。

“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穆家二少,真是走運啊!”男人將手槍往莫可的太陽穴上用力一靠,陰測測地笑道,“穆二少,你很在乎這個女人吧,如果不想讓她死在你麵前,就要聽從我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