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紫一行人,租了一輛半妖馬車,聽著鐵君心的絮絮叨叨,前往渡仙山。
“我爹原來就是南疆修士,好像是惹了什麼仇家,拖家帶口地逃命,那時我也就五六七歲吧,我爹一直以為我不記事,其實我還有點印象,那些追殺我們的人,就是一群死太監!
我爹帶著我和我娘,每次都是死裏逃生,我娘受了重傷,身上又沒療傷丹藥,我爹帶著我們逃去了一些宗派,就為了求一顆救命丹,不過那些宗派都閉門不見,把我們掃地出門。
後來他說,這些宗派以前跟他關係不錯,有好些人都是以前有求於他,求他煉製法器的人,因為陰官放出話來,但凡有人接濟我們一家,罪同鐵家。
朋友交情,在麵對皇族陰官的命令,都是空話,沒人敢搭救我家,不光不敢跟陰官作對,甚至連一顆丹藥都不願意給,明哲保身。
我還記得有一位姓謝的伯伯,是一個劍宗的修士,他讓我爹幫他煉製一柄飛劍,我爹為了這柄劍,差點沒把命丟了。當我們求到他宗門前,他連門都不開,說讓我們滾,不要連累到他。
因為沒有療傷丹藥,我娘一口血一口血地吐出來,一天比一天瘦,我爹跪在那些以前的道友麵前,磕頭,把頭都磕破了,我娘強撐了半月,還是死了。
我爹抱著我娘哭,在荒郊野嶺掘了一個坑,把我娘就地埋了,然後帶著我逃命,後來從南疆逃到東土,好像是太衍宗的人插手,阻止了陰官,這才安定在玄石城。
幾個月後我爹回過一次南疆,想去我娘埋葬的地方,把她的屍身找回來,好好安葬,結果看到……看到我娘的屍身,被赤身裸體掛在樹上,魂魄被拘在封魂陣法裏,每日陣法會啟動一次,受火烤刀割之刑……
那封魂陣法,是陰官布置,我爹根本解不開,他就在旁邊,守了我娘兩個月,直到魂飛魄散才得以解脫。
後來他就發誓,跟南疆修士再無交情往來,也不會為南疆修士煉製法器。”
……
渡仙山處於天機山,太衍宗和小雷音寺的中心地域,遠遠望過去,山腳下還是秋風掃金葉,山腰卻已經是白雪皚皚,再往上,則有雲霧繚繞遮擋,根本不知道這山有多高。
山腳下早已經停滿了法舟,和這些法舟相比,以前包紫在南疆見到的法舟,簡直就是紙船。這些法舟動輒幾十丈長,巍峨大氣,有的金碧輝煌,有的通體黑色,有的佛光籠罩,形形色色。
天上各種飛劍飛行法器,已經金丹修士飛來飛去,一小會兒,包紫便看到了十幾個金丹修士,正應了那句話,金丹多如狗,築基滿地走。
“終於到了。”
淨塵舒了一口氣,他是感歎,終於看管著這個小魔頭,抵達渡仙山,途中沒有再生事,師門交給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小和尚,你還沒告訴我們,到底這是來幹嘛呢?”
淨塵雙手合十說道:“佛曰,不可說。”
“嘿,你這禿驢,還學會傲嬌了。”包紫撇嘴道,“那你說說這些法舟都是些什麼來頭,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