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當一個人心裏開始注意起一個人的時候,一切才剛剛開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顧知音有了一塊心病。
伸出手靜靜地捂住了左心房,平靜的心跳聲昭示著生命的律動。
當她腦海中開始不由自主地描述著一個男孩的輪廓的時候,心跳的頻率就會發生變化,它會開始加快,由原來的兩下“怦怦”飛速成為“怦怦怦”。
摸著自己的額頭,顧知音覺得自己生病了,在自己左心房,她生了一場病,摸著它會加快跳動,想著某個輪廓的時候心裏跟吃了蜜一樣,甚至是描繪著別硬的時候,嘴裏心裏都是甜滋滋的。
賴著爸爸媽媽去醫院檢查,醫生說知音知音除了身體偏瘦,其他的一切都很健康。
後來,知音偶然地區翻了翻以前從不看的,認為隻有活在童話中的小女孩才會看的漫畫和。
一字一句地反複讀著上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症狀,知音終於當了一回自己的醫生:她不是生病,她隻是,喜歡上了一個人。
但是早戀,是不被允許的。顧知音腦海裏所有反對的斥責的聲音全部在一瞬間冒出來,老師的,父母的,同學的,她隻有一個念頭:喜歡一個人是壞學生,是不對的,不可以的!
告誡著自己,整整四個星期,知音再也沒有走過籃球場那條路!
有些東西,越是禁止,它就越是會滋長,如藤蔓,如毒蛇一樣。
即使不經過籃球場,知音也像一個天生的偵探家一樣,在茫茫人海中,自動帶著辨識器,周圍的一切被忽視,隻要那人出現,第一個就會出現在視線中。
知音看到了他好多次,有時候在上學路上,有時候在食堂,有時候在圖書館,有時候在教師走廊,有時候就算在椅子上坐著,知音也發現,自己一抬頭,就會驚喜地在走廊裏搜尋到他的身影。
經過了一個學期,知音總算認清了自己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的事實。她才開始不在逃避,順帶著不再排斥走經過籃球場的那條路。
04
高一下學期,知音的生活終於步入了正軌,學習生活開始真正地忙碌起來,語數外政史地理化生,每一門課都需要她花費很長的時間來消化。
她本就不是一個非常非常聰明的學生,能夠考上重點高中,她一直都覺得自己靠的是運氣,而大學,估計運氣就用光了。有了一次幸運,她不敢再奢求第二次。
心中那喜歡一個人的負罪感、恐懼感終於被忙碌的學習生活衝淡了一點兒。
她很小心地掩藏著自己的心思,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生怕流露出一點兒,就把自己打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走過籃球場的那條路的時候,她還是會小心翼翼地,趁著一起的同學不注意地時候向籃球場看,幸運地看到過那人幾次,大部分是沒有的。
最近的一次,籃球滾啊滾的,滾到了她的腳邊,連帶著她的心啊,也蕩啊蕩啊,落不到實處。
眼看著球到了她腳邊,她激動啊忐忑啊無措啊地將籃球木木地抱在懷裏。
那個心中描繪了無數次的男孩朝著她走過來,對她說謝謝,然後輕輕地,對她笑了一下。
就是那麼一小小的一下,知音的心瞬間就飛起來了。飛啊飛的,飛到了宇宙之上,她站在漫天星空之中,覺得滿天星辰的光亮都彙聚到了他一個人的身上,一切都成為了他笑容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