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斷斷續續的響起婚禮的奏樂聲,時遠時近。
化妝師們滿意的看著麵前還在半昏睡的女人,肌膚吹彈可破,眉目如畫溫婉,一身精致刺繡的中國紅旗袍,如果不是因為腿部厚厚的石膏突兀,那麼,她一定會是最耀眼的新娘。
隻是此時的場景太過詭異,在聽到門口處傳來的響動時,幾人相視一眼,迅速的低頭站在一旁。
蘇君聿推門走進室內,對幾人視若無睹:“你們先出去吧。”
黑色裁剪的西裝得體而硬朗,顯得他整個人更加倨傲內斂,蘇君聿推著輪椅上的女人站在落地鏡前,一臉玩味:“早上好,我的蘇太太。”
鏡子中的女人依舊昏沉,頭無力的歪在一邊,沒有絲毫的回應。
蘇君聿的手指劃過她盤好的發髻,一路向下,在她的臉頰上不輕不重的婆娑:“這麼美好的日子裏,睡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說完,蘇君聿便把梳妝台前的半瓶水洋洋灑灑的潑在她的臉上。
餘歸晚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冰涼透骨的寒意讓她開始輕微的打顫。當她試著睜開雙眼時,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
自己一副盛裝的模樣坐在輪椅上,臉上濕漉漉的一片,水珠順著旗袍的領口流進,貼在身上窒息的難受,更讓她猝不及防的是蘇君聿正挑眉半靠在在椅子上,神情淡漠:“你醒了就最好不過。”
“這是怎麼回事?蘇君聿,”餘歸晚下意識的開口,“我記得我應該和沈芳菲一起發生了車禍,她怎麼樣了?
蘇君聿的眼裏冷若冰封,轉瞬即逝,似笑非笑的點燃一根雪茄,煙霧繚繞中轉過身去:“她死了。”
“什麼?”
蘇君聿低嘲冷哼:“這不就是你處心積慮想要的嗎?餘歸晚,是你親手害死了她。”
餘歸晚驚慌的搖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當時……”沒等她把話說完,蘇君聿的手已經準確的抬起的她的下顎,一點一點的收緊:“我一個字都不想聽你說!”
蘇君聿的臉近在眼前,餘歸晚甚至看清了他一閃而過的殺意,餘歸晚狠狠得推開他:“我去問媽。”還沒等起身,因為小腿處的傷痛便狼狽的倒在地上。
“我的腿?我的腿!”
蘇君聿彎下身去鄭重的將她抱起放在輪椅上,笑容寵溺:“乖,不要亂動,你的腿斷了,剛剛做完手術第二天,不就是想去問媽?我推你去。”
蘇君聿的笑冰冷而可怕,像一隻潛伏的怪獸,讓餘歸晚毛骨悚然,隻覺得麵前的一切有說不出的怪異。
當餘歸晚看見後花園裏滿是賓朋觥籌寒暄的模樣時,她一把按住輪椅的手輪圈:“這……到底怎麼回事?”
聲音裏還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
蘇君聿俯下身去,在她的耳邊一字一頓的說道:“今天是我們的婚禮,喜歡嗎?”
一道道白色蕾絲的鮮花拱門,奢華大氣的香檳燭台,鋪著秋香地毯的婚禮場地,觸目能及的火紅色玫瑰……餘歸晚一一掃過,這一切都是沈芳菲夢想中婚禮的模樣,她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心酸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