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城靠海,九月份的廣城,夜風中都帶著一絲燥熱。
程央拖著行李箱,站在機場大廳暗自垂淚。
今天是她來校報道的日子,因為飛機晚點,她錯過了學校安排的大巴車,這個點,她隻好一個人查找路線磕磕絆絆地去學校。
夜色深沉,廣城的機場靠海,程央站在公交車亭旁邊等車,聽著陣陣海風,心裏麵竟然一點也沒有因為今晚可能回不去學校而慌亂。
她想她大概真的是心大。
就在她踢著腳邊的小石子發呆的時候,身邊突然站過來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
程央心裏麵‘咯噔’一聲,她假裝鎮定地挺直了腰,餘光輕瞥,無奈月光過於稀疏,她實在是看不清身邊人的長相。
兩個人就這樣在公交亭前站了許久。
機場大巴緩緩開來,程央特地查了一下路線,就是這輛車沒錯了。
她剛抬腳上車,就看見身邊那位沉默寡言的男子也跟著她上了車。
在投幣的時候,程央還看見那位男子手背上帶著一絲血痕,衣袖上還沾了灰黃色的泥垢,這一眼可把她嚇得不輕。
她下意識就把那人想成了蓬頭垢麵的人販子,一路尾隨她去學校,然後就是踩點找個合適的時機把她給綁走了。
想到此,程央就膽戰心驚,她哆哆嗦嗦地走到那人的後麵,然後在他落座第一排的時候,拖著行李箱走到大巴車門口,大聲喊道:“師傅,開下門,我上錯車了!”
司機有些無語,他看了一眼程央,然後罵罵咧咧道:“小姑娘看仔細點以後,不要耽誤別人時間!”
“對不起啊,麻煩你開下車門。”
大巴車呼嘯而過,程央站在原地,心裏麵五味雜陳。
而這邊,剛從山裏麵科考出來的沈傅琛麵無表情地看著程央下車,一臉漠然。
助手有事,他隻好下了飛機後選擇坐大巴車回到市區,在公交亭等車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身邊小姑娘緊張的氣氛。
他勾了勾嘴角,這是把他當做壞人了?
警覺性還挺高。
沈傅琛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是助理詢問他到哪了,他敲打了兩個字過去:車上。
是的,這就是沈傅琛的性格,可以說是直白,也可以說是高冷。
能用兩個字說明的事情絕對不用第三個字,當然,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會用‘嗯’‘哦’‘啊’來回應一切問題。
大巴車搖搖晃晃地回到了市區,沈傅琛看了一眼熱鬧繁華的街區,準備下車。
很偶然,下車的時候他在車門處發現了一個粉紅色錢包。
鬼使神差的,他彎腰撿起了那個錢包。
助理在事務所門前等著他,在看到自家老板走近後,小錢笑眯眯地幫沈傅琛打開了車門:“先生辛苦了!”
沈傅琛掀了掀眼皮子,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才辛苦,在這裏等半天了吧……”
小錢笑得更加諂媚了:“先生,以後絕對不會讓您坐機場大巴回來。”
“走吧。”沈傅琛搖上了車窗,把漆黑的夜色隔絕在外麵。
車子開得很平穩,沈傅琛坐在後麵看文件,就在他看完手頭上的文件的時候,他突然就看見了剛才被他順手扔在車後座上的錢包。
他用手指把錢包挑過來,這雙拿慣了文物的手在拿著這個幼稚無比的錢包時,竟然也生出了慢條斯理把玩的感覺。
透過透明的照片夾,他看見了這個錢包主人的名字:程央。
沈傅琛把錢包重新扔回了後座上,錢包就那樣安靜地躺在了他的黑色輝騰裏麵。
恍然間,他突然想起了那個拖著行李箱慌慌張張的小姑娘,這個錢包……不會是她的吧,沈傅琛勾了勾嘴角,眼睛裏麵不知不覺堆了淡淡的笑意。
已經是晚上十點,程央坐在公交亭的長椅上發呆。
就在剛剛,她發現她的錢包丟了,她嚴重懷疑是剛才那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把她的錢包給順走的。
她趁著手機還有最後百分之五的電量的時候,給好友薑桑桑打了電話。
這會,她正孤苦無依的等人來接她。
早知道,就不拒絕爸爸送她來學校的要求了……程央嘟嘟嚷嚷。
等薑桑桑出現在她的麵前的時候,程央簡直要喜極而泣了,她抱著好友抱怨道:“桑桑……你說我這麼這麼倒黴呢!”
薑桑桑拍拍她的腦袋:“淡定淡定,我都習慣了!”
出租車在前麵打著遠光燈,程央耷拉著腦袋跟著薑桑桑上了車。
“話說,你錢包裏放了什麼,身份證什麼的在嗎?”薑桑桑摸了摸程央毛茸茸的腦袋,慈愛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