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安靜的茶肆驟然間圍聚了一批人前來,他們擁擠著,拚命地探頭想要看看裏麵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的了。
傅和同厲聲再次重複了一遍,“道歉。”
老板娘這才是拚命地磕著頭,磕的滿頭鮮血,斷斷續續地喊著,“對不起對不起,都是草民的錯,草民不該聽信謠言,也是不該多侮辱娘娘。還請娘娘大人有大量,饒過草民吧!”
虞半凡蹙著眉頭瞧著麵前這個磕頭磕的恨不得整個身子都是要垂下去的老板娘,又是想起方才她的那副囂張氣焰,隻覺著有些可笑的了。
這樣子的人,該是方才有著如何的底氣,才是敢來上前挑釁自己的呢。
“你今日一整日便是在這裏磕頭道歉的,本王會派著侍衛在這邊看著你,若是你停了,你便是等候著五馬分屍這等刑罰罷。”言罷,傅和同便是握住虞半凡的手掌來,輕飄飄地從這茶肆麵前離去。
離去之前,他冷冷得瞥了一圈這四周圍觀的百姓們。而百姓們更是在瞧見了傅和同的目光後,一個個匆匆離去,哪裏是敢再多做半點停留的了。
活閻羅,不過是一個眼神就是回歸了,之前那些傳聞裏的好好先生,似乎根本就不是傅和同一樣。
“你們聽好了,江南的瘟疫能夠得到根治,全部都是本王夫人的功勞。你們這些人能夠從瘟疫裏麵活下來,也都是因為她所研製的湯藥的原因。你們若是再有人敢多嘴些什麼,本王之後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你們應當都是明白的了。”傅和同淡淡說道。
分明是極其可怖的一件事情,可是落到了他的口中卻是成為了一句家常便飯一樣平淡無奇的話語。
可是旁邊的那些人卻是聽著早已是毛骨悚然,害怕至極的了,頭都不敢回的便是從茶肆門口逃離,似乎生怕被傅和同給看見了臉一樣。
虞半凡不曾說話的,隻是瞧著這四周原本看戲的人蜂擁而來,又是做鳥食散,看的真真是心上感慨無比的。
這之前她總是一個人待在醫館裏,平素裏除了接待幾個傷勢嚴重的病患,大多的時候她總是在自己的庭院裏麵看書,或者研究藥方。
長久的一段時間裏,她總是想著如果自己沒有從太白山上下來的話,現在該是怎樣的情形。
和師傅一起賞花吃茶,還是自己又在熬藥的時候偷懶睡覺,被師傅發現後追著打了一圈了。
太多太多的念想掛在了自己的心上,無數次虞半凡甚至都是開始後悔下了山來,成為了這芸芸眾生中的一位俗人了。
她畏俗,這世間所有的俗人之事,她都是害怕的。可是到了這種時候,她才終於明白,自己早已是成了這俗人。
可是這似乎也是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糟糕就是了。
虞半凡仰頭看向身邊的傅和同,麵上浮現一抹笑意來,伸手便是輕輕挽住了他的手臂來,“我說今晚我們吃什麼?白玉肯定是要擔心死我們了,等下回去一定又是嚷嚷著要吃好東西的了”-
皇宮
“你們這群庸醫!你們吃傅國的用傅國的,結果連本宮的這張臉都是醫不好的!你們怎麼不都統統找個地方集體自焚去呢——”
隨著尖銳的女聲一同落下的,便是那重物砸落於地的聲音,還有清脆的陶瓷粉碎的聲音。
鳳凰苑已經是一片狼藉,下人們都是瑟瑟發抖地跪在門口,半個字都是不敢多說的。
裏屋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是被摔碎,蘇豔柳砸碎手邊東西時連眼睛都是不眨一下,根本是不關心這樣物什到底是多麼昂貴。
皇上在外院便是聽到了裏麵的聲響,下人們正欲稟告的時候,皇上卻是擺了擺手,徑直走了進去。
蘇豔柳正坐在床榻上,所有能夠當鏡子的物什都被摔的粉碎,一旁的太醫額頭上開了花,流了不少的鮮血來,可是他們依然是隻敢垂手候著,半個字都是不敢來多說的。
皇上擺了個手勢,裏屋裏麵所有的下人便是都退了下去,隻留得皇上和蘇豔柳兩人。
“朕的愛妃這是怎麼了?怎的發了這麼大的火,若是氣壞了身子可是要如何是好的了?”皇上寵溺地摟住了蘇豔柳,柔聲哄著。
蘇豔柳那焦躁的心情強壓了下去,嗓音也是帶上了些許的委屈和顫音,撒嬌道,“奴家的臉成了這副模樣,結果宮中無一人能夠醫好的。奴家可不是心急萬分著麼?若是奴家的臉遲遲不好,被太子給發現了,那可是會連累了皇上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