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橋精神病院,窗外的陽光有些蒼白,照進病房裏,也帶著一種病態。
十六歲的白茉莉站在媽媽身旁,輕輕地替她梳理著蓬亂的頭發。
媽媽神色平靜,眼神呆滯,看起來無比安詳寧靜,像是完全沉浸在了另一個世界裏,與世無爭。
有一個小男孩子跑過,發出地笑聲。
媽媽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像是想起什麼,轉過身死死握住白茉莉的手腕,“茉莉,你弟弟呢,他是不是丟了……丟哪了,你快去找,快去找……找不到你就別回來了,辰宇,我的辰宇啊!”
媽媽瘋狂地大喊大叫,甩開她的手,然後拍著玻璃,衝著窗外的小男孩子大叫,“辰宇,你回來,你回來,別離開媽媽!”
她的手腕被掐得生疼,上麵明顯得五個手指印,被媽媽那麼一甩,她整個人都撞到了牆壁上,肩膀撞得生疼。
這時候醫護人員進來,拿著鎮定劑朝著媽媽的胳膊上刺了一針,隨後,將媽媽的長袖往身後一裹,紮粽子一樣紮起來,媽媽躺在床上先還聲嘶力竭地喊著,最後在鎮定劑作用下,沉沉昏了過去。
她含著淚,從精神病院出來。
走到路牙石邊上,十六歲的她難過的快要死掉一般,咬著唇一臉倔強,從旁邊的垃圾桶裏拾出一個飲料瓶,踩扁,用隨身攜帶的塑料袋裝好。
自從雙胞胎弟弟白辰宇在六年前走失後,媽媽就發了瘋,過了三年,爸爸也病了,現在也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等待腎源換腎,原本好好的家就被這該死的人販子給毀了。
現在,白茉莉已經失學,靠著拾破爛掙微薄的錢,眼看,她已經是無路可走了。
這時,迎麵走來一個女人,精致的妝容下,讓人隻需一眼就能判定她是一個富家女。
女人是來精神病院給女兒看病的,女兒出生起就有自閉症,現在雖然好轉,但依然不能上學。
今天,是複診的時間。
看到路旁和女兒年齡相差無幾的女孩子卻在拾破爛,她不由多看幾眼,這下,她呆住了。
已經是秋天了,女孩子身穿一件單衣,瑟瑟地站在風裏。
她巴掌大的小臉上透著幾分同齡孩子沒有的堅毅,眼中的半滴淚,欲落未落地掛在眼瞼,嘴唇緊抿著,似乎在倔強地抵抗著艱苦生活給她的磨難。
最讓女人如激動的是,女孩子不論是身材、長相都與女兒極度相似,連她這個做媽的都看不出來,她不由駐足,腦海裏電閃火光般浮出一個念頭,她按壓著心中的激動,轉身往白茉莉身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