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韻一百二十一年,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冥界和妖界之間依舊沒有忘記那個人,冥界蒸蒸日上,已經是全神韻最強的一界,“黑色重生” 力量也被封印,世間暫時太平了下來。
冥界大殿。
墨雁一身黑袍,頭戴金冠,身旁坐著一位少年,看似已經是年輕有為,冷峻的臉龐襯得他格外的高冷。
“今日你好好準備一下,穿得好看點,我們去見你媽媽。”墨雁溫柔道,抬起頭看著墨奕韻,眼神一抹而過的悲哀與同情。
墨奕韻看著墨雁這般難過的神情,也並非不知曉,哪一次帶了墨欣研的祭日,墨雁是這裏最難受的。
“爸爸,媽媽想吃雪糕了,我們能帶給她嗎?”墨奕韻問道。
墨雁扭頭看了一眼窗外大雪飄飄的樣子,無奈笑道:“還是季秋給吧,這時候太冷了,她會不舒服的,到時候會說我們心急的。”
下人為墨雁和墨奕韻備好了馬車和東西,要去冥王陵看一看,不知何時,墨奕韻聽不到了外麵風的呼嘯聲,就掀開了簾子的一角,往外探去,立馬驚喜地回頭看著墨雁說道:“爸爸,外麵的雪終於停了,陽光也出來了!”
墨雁點了點頭,挺高興,往年的這一天,外麵不是下著大雨就是大雪大風呼嘯,今日難得的好日子。
“等會兒下了馬車,爸爸,我還有點事情,可能拜完了我就要先行一趟了。”墨奕韻想了想說道,想要給他們獨處的機會。
墨雁隻是點了點頭,過了半響才說道:“好的,你萬事小心,我會派人尾隨你身後保你安全,你可不要因此而放鬆警惕,現在……”
“現在冥界厲害了,盯上的人也多,萬事小心,好啦,這些爸爸你都說了幾十年了,我也不笨。”墨奕韻笑道。
“也罷,知道就好,還有一些事,今日不方便說,你自己心裏清楚,可沒這麼多時間。”墨雁嚴肅道。
墨奕韻隻管笑,心道:“爸爸你不也是幾千歲才遇到的媽媽,何必這麼早這麼著急呢,媽媽不是說了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馬車開始一點點減速,到了地方車夫韁繩一扯,馬兒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墨雁帶著墨奕韻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下人們在馬車周圍待著,能夠進去的也就墨奕韻和墨雁,還有一些侍衛待在門口加大警戒範圍。
墨雁從袖中掏出一個精致小巧的木盒子,輕輕打開,裏麵裝的是一把金色的鑰匙,看上去嶄新的很,插入冥王陵的那一刻,厚重的石門發出沉悶的一聲,石門全開,冥王陵裏麵周圍的蠟燭全部亮開,裏麵照亮了一條路。
“我們走吧。”墨雁說道,抬起腳往裏走去。
這時樹林後有一雙利眼一直在盯著這裏,以最快的速度,穿越全部的巡邏,並且施加了障眼法,這才得以來到冥王陵,在剛衝進來的這一刻,石門禁閉,蠟燭的火光在一點點熄滅。
此人尋聲而辯,找到自己想要的路,消失在黑暗中。
“你媽媽就在這裏一直睡著……哎……”墨雁說著哀歎了一聲。
“爸爸,我什麼都知曉,她隻剩下這身肉體了不是嗎?”墨奕韻說道,已經猜到如果說這句話他可能會發狂。
但事實並非如此,墨雁隻是哀歎一聲,看著這冥王陵中央的水晶棺裏躺著一個人,一身紅色的嫁衣,她生前最後一件嫁衣正整整齊齊地疊放在她的頭一側,墨欣研現在身上的這件嫁衣是墨雁再做了一件和她生前一模一樣的嫁衣,這是墨欣研最喜愛的,這樣一看,一位少女躺在水晶棺裏,不知為何,皮膚越來越光滑,越來越想一個小孩子,近看就像個瓷娃娃躺在裏麵一般。
“奕韻,有什麼話想對媽媽說的,現在都能說了。”墨雁笑道,笑得難看笑得苦澀。
“媽媽,奕韻今年已經不少歲了,隻是這一百年,沒有你看著我長大,倒是有些奇怪的感覺,你這些年也別太寂寞,我能給你捏更多的泥人,刻更多的木頭人,這樣……你就不會寂寞了……”墨奕韻說著說著便蹲了下來說不再下去了,聲音有些顫抖,每當這一天,是墨奕韻最幸福的一天,也是最悲傷的一天,幸福是因為可以見到了墨欣研,可以見到自己的母親,悲傷是因為,這躺在水晶棺裏的人終究不過是一具肉體,那三魂七魄早就全失了、散盡了。
“爸爸……我有事先走了……”墨奕韻還未等墨雁說些什麼就轉身立馬走了,隻怕是讓墨雁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到時候氣氛變得更加凝重,怕是連媽媽都會感覺到難過。
墨雁一人待在墨欣研的身邊,墨雁輕腳走上前,輕輕推開棺材上麵的蓋子,彎著腰看著墨欣研,喃喃自語道:“欣研,我又來看你了,我終不過隻是知道你已經不在了,可是,我心裏還有你啊,你怎麼把自己的魂魄給了這麼多人啊,我算算啊,因為司煜把你的孩子和你害了,我用心頭血救了你,你用了兩魄救了我和奕韻,後來也是因為司煜,和魔界達成交易,救了魔帝的愛人,第三次也是因為司煜,為了救活他,你再次用了重生之力,最後一次是為了巧兒……欣研,你這輩子看起來很是光彩,你有愛你的人,有你的孩子,什麼都有,但是……你終究不會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