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森林,幽暗如鬼蜮。
一塊厚重的石碑上刻有模樣陰森的“禁地”二字,字體腥紅如有人血潑在其上。
哢嚓——
有名身穿洗墨派外門弟子製服的高胖弟子,一腳踩在一根枯樹枝上,這是方圓百裏內唯一的聲音。
他害怕了。
眼前彌漫著淡淡迷霧,可見度不超過十米。
向前探不到邊際,向後卻隱約能找到刻有“禁地”二字的石碑,模糊可見。
以及石碑附近臉上掛著嬉笑的數名同門。
高胖弟子一咬牙,朝禁地深處走去。
也不知道走進了多遠,天空難見烈陽,無法辨清時間與方向。
“莫要走了。”
忽然,在高胖弟子附近傳來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
聲音縹緲不定,又似近在咫尺,惶恐的高胖弟子鏘地一聲將腰間佩劍拔出,張目四望。
迷霧仿佛淡去許多。
隻見在他右前方約十步的位置,薄霧中有一名身穿一襲青衣的少年人蹲坐一塊巨石之上,青衣寬大,將少年人手腳都遮住,與少年的年齡不符。
上前細看。
少年人一雙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顏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顯得男子風流無拘。
“你,你是何人?”
高胖少年手持利劍,卻無法給自己鼓起一分膽氣,慌張問道。
少年人不答他,反問道:“此乃何地?”
“南嶺密林,正道宗門洗墨派禁地之內!”
“南嶺?洗墨派?沒聽說過呀——”少年人微微蹙眉。
“我且問你,當世執掌天道者為誰?”
高胖弟子一怔,始終對準少年人的劍尖稍稍放低,臉上露出疑惑神色,“執掌天道?天道也能被人掌控嗎?”
少年人輕聲一歎:“就知道你這種不入流宗派的外門弟子,是不會知道這種事情的。”
高胖弟子聞言,頓時勃然大怒:“我所在洗墨派乃正道一宗二派三門之一,乃是正道領袖,豈是你所說的不入流?!”
話後,高胖弟子忽然愣住。
“你是如何知道我乃洗墨派的外門弟子?你不是說你沒聽說過洗墨派?”
警惕的表情重新回到高胖弟子臉上,剛落下不過一寸的劍尖再次對準了少年人。
渾身上下沒有一點“修士”的氣質,與一名普通人無異的少年麵對吞吐寒芒的精鋼長劍,卻不慌不懼,他輕笑道:“我不僅知道你是洗墨派的外門弟子,還知道你是被人逼進來的。”
“何解?”
高胖弟子感到難受,在少年人一雙淡然如微風的眸子注視下,他感覺自己無所遁形,所有秘密都像擺在集市小販攤前的方布上,任人挑揀。
少年人卻是不答。
高胖弟子心中有怒氣迸發,再進一步,厲聲道:“為何?”
少年人終於歎道:“所有大門派都有內外弟子之分,你既然說這兒是你宗禁地,能擁有禁地的自然是大門派。而大門派中內外弟子的服飾有著不同,不僅是顏色上,還有材質與做工差異。
也因為你所說這兒是禁地,我在你臉上卻找不到半點尋死之誌,同時你身旁無同伴隨行,既然不想死,也不是相約探險,你又進來了這兒……”
少年人“咯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