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陌一直都沒有工作,都是依靠家裏生活,日子過得十分奢靡揮霍,揮金如土,未從體驗賺錢的艱辛,現在家裏突然失勢,他一下從雲端墜落,對他的打擊非常大,他一時難以適應這樣的生活。
淩月決定幫他,讓他振作起來,重拾對生活的信心,就像當初他幫自己恢複信心一樣。
淩月穿著厚厚的呢子大衣,臉凍得通紅。裹緊了圍巾,艱難地在凜冽的寒風中往前走。她又加班加到很晚,這個城市的冬季的夜晚分外寒冷,街上行人寥寥,隻有幾個店鋪還亮著微光。
她推開一間咖啡館的門,點了一杯咖啡暖暖身。
咖啡館裏正放著最新的歌曲,而王悠已經很久不聽歌了。
當她端起咖啡準備喝的時候,音樂切換到了下一首。
“你說我是垃圾,讓你無法呼吸……”熟悉的聲音闖入她的耳朵。
她一怔,聽著聽著,卻慢慢紅了眼眶。
眼淚掉進咖啡裏。她笑自己,你啊你,哭什麼呢。
是因為這聲音重新變得清澈而幹淨嗎?
是因為這首歌重新有了靈氣,變得動人嗎?
還是因為,這是那個人,寫給你的歌?
第一天聯係不到王悠時,陳一南沒有很在意。
女人嘛,賭賭氣,過陣子就好了。
李毓清看他隻顧傻乎乎地笑,心想,被打成這樣,還能笑得出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她朝陳磊點點頭,就回家了。
對李毓清來說,這不是什麼大事,隻是隨手幫了一個被欺負的小保安。
但沒想到,小保安居然順杆往上爬,每天都要跟她嘻嘻哈哈幾句。
說實話,她挺不習慣的。她在公司是主管,習慣了繃著臉訓人。與人交往,總是客氣而疏離。
對於自來熟,她是敬謝不敏的。
但小保安每天看到她回來,老遠就興高采烈地跟她招手。待她走到門前,他就湊在小窗戶前高興地跟她搭話。什麼今天天氣不錯啊,今天吃了飯沒啊,今天又加班了啊這類毫無營養的話。
李毓清覺得他就像一隻大型犬,仿佛可以看到背後有一條尾巴在搖來搖去。
可她不喜歡這樣,她喜歡那種,互不幹擾的,一個業主與一個保安的,普通開關門的關係。
這樣的熱情,讓她很有負擔感。
她以為他是為了感謝自己。便找了個機會,鄭重其事地跟陳磊說:“上次的事,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太在意。”
陳磊愣愣地:“啊?”
“沒必要對我這麼……”李毓清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無論是誰被欺負,我們該幫忙的都會幫。不用這樣。”
聽完她說的話。陳磊垂下腦袋,低聲說:“無論是誰,都一樣嗎……”
“嗯?”李毓清沒聽清他說話,疑惑地問了一聲。
“沒,沒什麼。”
可之後,隻安分了一兩天。陳磊還是大老遠看到她,就興高采烈地揮手。偶爾還幼稚地不給她開門。
第二天聯係不到王悠時,他有點生氣。他習慣了王悠在他身邊,任由他索取。
可第三天,再也找不到王悠時,他才慌了起來。他到處打聽她的消息,可他身邊盡是一群狐朋狗友,又能打聽出來什麼?
他找不到她了。
他真的找不到她了。
李毓清隻當這個小保安性格害羞內向。她自身性格強勢,更喜歡和性子綿軟的人相處。給陳磊打下個“內向”的標簽後,倒是生起幾分好感,說話也更為客氣。
可誰知,那日幫了他一把後。小保安膽子越變越大。話也多了,人也變聒噪了,還總愛開一些幼稚的不得了的小玩笑。
早知道就不幫……唉,算了,該幫的還是得幫。
那是一天晚上,一輛車要從小區出去。為了防止有人偷車,每輛從小區車庫開走的車都要查看車牌,然後詢問車主的名字和所住棟數,看能不能對得上登記冊。
小區的人,陳磊都認得差不多了。可這個車主,很臉生。於是,他走到車旁,多問了幾句。車主立馬不耐煩了:“你誰啊你,老子開自己的車出門,你他媽在旁邊唧唧歪歪什麼!”
陳磊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更溫和些:“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咱們都是按流程來,麻煩你配合一下。”
“配合?老子憑什麼配合你?你算什麼東西?”
他把自己關在屋子整整一個月。他憤怒、焦躁、痛苦、不安,然後他想明白了,王悠說得沒錯,他就是個垃圾。
他肆無忌憚地消耗著王悠對他的愛,直到她忍無可忍,跟他一刀兩斷。
而他這個垃圾,偏偏在她離開之後,才知道,他一直愛她。
可他是個垃圾,他明知道她愛她,他仗著她愛他,一邊心中洋洋得意,一邊和其他女人勾三搭四。
反正她不說,他又何必戳破。就這樣左擁右抱,背後還有個傻乎乎的人守著他,這樣多好啊。
他心安理得地花著她的錢,她有多麼想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小房子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卻讓她拿出買房的錢給他還賭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