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老在村外的一個墳場裏,這裏亂糟糟立著大大小小的墳,也許隻有墳中的這些死人,還日夜陪著這個屍村了吧。
淮老一點一點的燒著紙錢,黑狗蹬在旁邊。“大家都有,都別搶,這個是燒給嬸子的,你再世的時候和叔吵個不停,下去就別吵了,吵了一輩子了,該歇歇了!”
“這個是燒給王叔的,你孤家寡人一個,以後少喝點酒,別醉了又睡在哪個田埂上沒人知道。”
“這個給村長,這些年發生的事情,難為你了,以後享享福吧!”
“老父親,我又來了,我錢湊差不多了,等這次之後我去收養個孤兒,將手藝傳下去。”
我們沒有打擾淮老,他現在沉寂在以前的歲月中,歲月蹉跎了他的臉龐,但是舊憶卻猶如昨日。
原來,淮老貪財不是因為他自己,他是想收養個孤兒傳承手藝,現在祖輩們傳下來的手藝真的需要如此才能傳承?
這其中又有多少無奈,黃河水鬼絕不是個列。
“咦……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淮老燒完紙看見我們站在身後,問道。
“我們剛剛到,看你再燒紙錢,所以沒有打擾。有點發現,我們先去找個落腳的地方再說。”我說道。
這裏可不太平,夜晚最好還是找個落腳點,我們幾個大男人倒是無所謂,主要小蘭不方便。
“好,都去我家吧,我也有一段時間沒來了。”淮老說完在前麵帶路,當年不是鎮西邊的小土屋,而是在屍村中的家。
淮老在屍村中的家,磚牆灰瓦,倒是比鎮上的要好很多。雖然灰塵遍布,但是家具還是整整齊齊,看來他每次回來都會在這落腳。
簡單打掃了一下,就可以了,畢竟不會常住,高肅和淮老回到船上將帶的幹糧都帶了回來。
晚上我們四人圍坐在桌前,空氣中還飄著一股煤油燈的味道,和我老家的煤油燈一個味。
“淮老,村中那個老宅子是怎麼回事你知道麼?”
“哦,你說那宅子啊,有點曆史了,我爺爺再世的時候就有,聽說是以前地主的。”
“這宅子有古怪,你知道麼?”
“啊,這個還真的不知道,怎麼你們看見什麼?”淮老有點支支吾吾,看來他應該知道其中發生的事情。
“老頭,我們是來幫你破解村裏的詛咒的,你要配合組織工作,看你樣子你就知道,我提醒你一下,老宅子裏的井!”高肅在旁邊說道。
“唉……你們知道了,但是這個宅子和我們村的詛咒有什麼關係?”
“淮老,不見得沒關係,你說我們聽聽,也許能找到線索。”我說道。
“哎……也罷,這段往事也是不光彩,以前的人都不在了,說給你們聽聽也無妨!”淮老歎道。
這老宅子本是我們村的一位,大戶人家,對鄉裏鄉親很是照顧。
戰亂時,還經常拿出口糧接濟村民,大家也對他感激不盡。
這戶人家有一個閨女,叫李欣,大家都叫他欣兒。
這閨女算是繼承算的上我們村最有學問的人了,從小飽讀詩書。我們村還有一個叫李峰的少年,一起長大,有了感情。
幾年後李峰回來,因為村裏就他有學曆,所以做了村長,李峰也和欣兒住在了一起,就差成婚。
但是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文化大革命破四舊,如潮水般襲來,欣兒的父親首當其衝,被當作地主批鬥,而李峰就是當地的負責人。
欣兒求李峰放過父親,父親求李峰以後好好對欣兒,欣兒他們家對李峰也是有再造之恩,李峰也是知恩圖報之人。無奈,當時很多人都知道這層關係,如果李峰不批鬥欣兒的父親,那麼他也會被牽連。
最主要的是欣兒已有身孕,怕牽連她。
最終李峰選擇了批鬥欣兒父親,李峰本想先批鬥等以後有機會在幫欣兒父親翻案。
但是欣兒父親為了不連累李峰和欣兒,一頭撞死在屋前石獅上。
本以為大家以悲劇收場就結束了,但是事與願違,欣兒自幼裹腳,當時人們基本都已經不裹腳了,隻有一些大戶人家的閨女才會裹腳,欣兒就是其中一員,當時裹腳也被認定為舊思想,舊風氣。
在村內還沒有什麼,因為村裏人都知道欣兒和他父親是好人,但是外人看見欣兒的腳總會指指點點。
當時有人眼紅李峰的位置,所以經常把欣兒推到風口浪尖。
“黃河灣李村長有個裹腳的媳婦,他不配做村長。”
“李村長媳婦就是撞死在家門前的地主之女。”
“李峰當年也是被地主送去讀書的。”
等等言論都被放了出來,李峰氣急,因為這些人所說的也是事實,無法申辯。
最可憐的要數欣兒,自幼嬌慣,上鎮上買菜也會被故意抬高價格,事事不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