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時的苜蓿就是一個等待判刑的犯人。
明明知道自己即將會被判死刑,但是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苦苦的等待,苦苦的盼望。
盼望會有一個奇跡發生。
世間也許是會有奇跡的,但是苜蓿深切的知道,所有的奇跡都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這輩子最大的一次奇跡,就是遇到了主子。
一次相遇,大概已經消磨了一生的奇跡。
隻是痛恨相遇不過數載,她就變成了可以自由交換的貨物。
哦,不對,是他的自由,而非自己的自由。
等待的漫長,終將會結束的。
莫祁棹終於是下定了決心,破釜沉舟,“苜蓿,你去跟著鄭茂和吧。”
車,忽然在無人的街道上跑出不規則的路線。
莫祁棹深深的凝視著她的後腦勺,“苜蓿?”
苜蓿眼睛發澀,像是小時候練功時候,汗水流進眼睛裏麵的感覺,很痛,“主子說的,苜蓿一定照做。”
莫祁棹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煩躁,“明天過去吧,記住,鄭茂和的一舉一動,都要告訴我。”
頓了頓,又補充,“不論跟誰,你得記住,我是你唯一的主子。”
苜蓿低低的道了句是。
回答莫宅,苜蓿一言不發的退下。
今晚,定是一夜無眠的。
她一身黑色緊身夜行衣在院子裏散步。
冬天的M國,和帝國一樣,同樣的是寒風蕭瑟,刺骨冰冷。
以往,苜蓿還沒有太大的感覺,此時,是真的感覺到了,骨子裏都是麻木的,麻木到想逃離。
抬眸往一眼主臥室的方向。
燈已經滅了。
相比人已經睡了。
宵待輕輕歎了口氣,“苜蓿。”
她轉身,才複又問道,“怎麼還不睡?”
苜蓿笑笑,“你不是也沒睡麼?”
宵待指了指旁邊的石凳,“坐下聊聊?”
下意識望一望已經滅燈的房間,苜蓿點點頭,隨他走過去,坐下。
四個石凳,兩人麵對麵而坐。
苜蓿想,自己離開以後,興許,除了宵待都不會有人覺察的。
她長歎一口氣,“宵待,我要離開了。”
宵待眸子一顫,“終於來了。”
這一天終於來了。
他就知道,那日主子不是憑空說那句話的,想必心裏是已經做好了打算。
一時,無語。
苜蓿看著陰暗的月光,月亮被一層烏雲籠罩,氤氳一層陰霾,說,“其實,也是在為主子做事,隻是換了地方而已。”
越是說的風輕雲淡,宵待越是心疼她。
聽說主子撿到苜蓿的那年,是讓她離開的。
但是苜蓿自己不願離開,要報答主子。
若是世事可以提前預料,當年的小苜蓿會不會改了主意?
他沉默良久,苜蓿伸了個懶腰,“好困了,我得回去睡覺了。”
說著,抬腳離開。
走到宵待身邊,宵待突然衝動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冷,暖,交接。
宵待把自己體內的暖意,源源不斷的傳遞給她。
終於說出來一句一直想說,但是沒有從未出口的話,“苜蓿,你想不想離開?我帶你離開。”
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