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耷拉著，眼角垂著，卻閉不上眼睛，太疼。
小糯米挪過去，輕輕戳了戳他的腿，“爺爺，你不能睡。”
錢管家奄奄一息的睞了小糯米一眼，見鬼！真是快死了啊，眼神都不好了，他竟然覺得這個粉雕玉琢的漂亮女娃，長的好像好像二爺。
無奈的笑了笑，他聲音像是破鑼發出的聲音一樣撕裂，“女娃娃，想辦法回去小黑屋，小黑屋裏麵，桌子後麵的牆壁是空的，你用力就能捅開，就可以逃出去。”
小糯米眨了眨眼睛，她都記住了。
小手摸了摸錢管家的腳，她揚起髒兮兮的小臉，天真無邪的說道，“小糯米帶爺爺一起走好不好？”
錢管家又笑了，“小糯米……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如果死後有幸上天，他一定會保佑這個女娃娃。
他一輩子無兒無女，此時此刻，卻覺得，這是自己一輩子最大的遺憾。
“小糯米，可不可以幫爺爺一個忙？”他太疼了。
“爺爺，你說。”小糯米連連點頭。
“把我的鞋脫下來。”他有氣無力的開口，小糯米乖乖照做後，他繼續，“鞋底下有塊凹進去的地方，你把手指伸進來，向後拉……”
小糯米按照他的交代拉開，赫然發現裏麵躺著一枚泛著冰冷的寒光的刀片。
錢管家鬆了口氣，帶著一抹即將要解脫的釋然，“小糯米，你知不知道疼痛轉移法？”
“小糯米不知道。”
“爺爺的額頭太疼了，讓爺爺不能睡覺，所以你可以幫爺爺把疼痛轉移到其他的地方嗎？”
“……小糯米……要怎麼做？”
“你拿著鞋底裏麵的東西，爬上桌子，小心點。”
小糯米看著斷了一條腿的桌子歪歪斜斜著，心裏有些害怕，可還是勇敢的點點頭。
爬上去，她小身子趴在斜斜的桌麵上，“爺爺，好了！”
錢管家喟歎一聲，下定決心，“幫爺爺把疼痛轉移到手上，用你手裏的東西用力的把爺爺的手腕割一下。”
小糯米搖頭，“不可以，會痛。”
“不會疼，因為爺爺額頭太疼了，所以感覺不到，小糯米，爺爺求求你。”
“……不可以……”聲音弱了很多。
“你想看著爺爺痛死嗎？小糯米！”
“……”
“爺爺求你，小糯米，用力割一下，轉移爺爺的疼痛。”
“……”小糯米鼓起勇氣，慢慢的由趴著變成坐在桌麵上，勉強摸到錢管家的手腕，小糯米再次遲疑，錢管家又苦苦哀求，她緊咬牙關，最終用吃奶的力氣將刀片劃過他的手腕。
同一瞬間，錢管家也用力自己最後一絲力氣，似的手腕上青筋暴起，動脈貼近皮膚……
裏外共同用力，小糯米親手割斷了錢管家的動脈。
然後她小心翼翼的爬下桌子，“爺爺，晚安，這下，您不痛了吧？”
沒聽到回應，她歎了口氣，繼續窩在角落裏，肚子又餓了，她撿起巧克力的包裝紙，使勁嗅了嗅甜膩膩的味道，慢慢的，抱著自己的膝蓋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