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爺子強忍悲痛,讓沈子燁幫忙把其他人送走,隻留下霍家人。
他雙眸通紅,充滿了鮮紅色的血絲,像是失去一切的孤狼,渾身充斥著嗜血的味道,似是要毀天滅地一般。
看在霍家兄弟倆眼中,皆是於心不忍。
有什麼比得上白發人送黑發人更讓人難過的撕心裂肺的?
霍老爺子心裏也是難受的,他上前,“老裴,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
“滾!”裴老爺子順手舉起手杖,惡狠狠的打在霍老爺子腿上。
見狀,霍景城立刻上前,想要勸阻,卻被霍老爺子喝住,“回去,不關你事!”
“裴老弟,你想打,就打吧,是我對不起你,我們霍家對不起你們裴家,我對不起您的女兒,更對不起您的外孫女,如今,連剛出生的小家夥,我也對不起了。”
霍老爺子終於低下頭,對著裴老爺子鞠了個躬。
事已至此,不管埋怨誰,都沒有意義了,可若是輕而易舉的原諒又談何容易呢!
裴老爺子緩緩閉上渾濁的雙眸,淚珠從眼角落下,“我不想看到你。”
“我們不會離開醫院,裴老弟,如果有什麼事,你就招呼一聲。”說完很久,也沒有得到裴老爺子的回應,霍老爺子長歎一聲,帶著兩個孫子出去。
霍景禦眸色複雜的看了眼慕晚晚,他不相信,可眼前的事實又不容他質疑。
她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沒有毀容,沒有變化,就是那副恬靜驚若天人的麵容,一變不變。
霍家人沒有離開,就在外麵的長椅上坐著,不就霍家維也趕了過來。
當宋老爺子出現在幾人麵前,匆匆忙忙跑進手術室的時候,霍景禦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
手術室
宋老爺子麵露難過,揉了揉眼角,才上前,“老裴,別難過了。”
裴老爺子黯然的轉過身,沙啞著聲音詢問道,“查到了嗎?怎麼回事?”
宋老爺子哀哀歎了口氣,似乎十分難以啟齒,“周管家還在查,但是目前已經明了帶走晚晚的人就是霍家的人,所以,晚晚出事定和霍家逃不了幹係。”
猜測是一回事,親耳聽到真相又是一回事。
聞言,裴老爺子已經瀕臨崩潰的身體,冷不丁一個趔趄,倒在手術床前,他又哭又笑,聲音似唱似哀,“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當初霍老頭子就說隻要孩子不要晚晚,那時候他就知道霍家不會善罷甘休。
可萬萬沒想到他們會做出剖腹取子的事情,這,是有多麼殘忍,多麼禽獸不如!
守在門外的人聽到裴老爺子的聲音,皆是於心不忍。
“走,我們帶著晚晚回家,這裏太肮髒了,我的晚晚不能葬在這裏。”
“裴爺爺,萬萬不可。”聽到這話的霍景禦不管不顧闖進去,“您得讓景琛見晚晚一麵,他們那麼相愛,您忍心讓景琛見不到晚晚最後一麵嗎?”
宋老爺子麵色不娛,“霍二爺,放這裏一天,裴老哥心裏承受的哀慟是我們都不可感同身受的,而且你不覺得讓風塵仆仆意氣風發的三少看到這樣一幕,太殘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