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借了苗娘子的後廚,這裏隻剩下兩人,無需再遮遮掩掩,司空隱顫抖著手指著楚詔:“你是安平侯府的……”
“楚詔。”自報家門。
司空隱不可置信:“楚候不是已經……”
不是已經病逝了嗎?
怎麼可能出現站在他麵前?
但,容不得他不信,眼前這人確實活生生的。
他雖然從來沒有見過楚詔,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但作為大順的戰神,關於他的故事,遍地流傳,其中不乏誇他容貌絕豔的,眼前這人,氣度不凡,便很像傳聞中的那號人物。
他信他是楚詔,但也更警惕了,“你來桑國,是為了竊取桑國機密?那你找我做什麼?我絕不可能叛國!”
他縱然看不慣當今皇上許多行為,但桑國都是他的故國,他絕不可能背叛!
楚詔搖頭:“司空老先生多慮了,我已經離開順國,和順國沒有任何關係。我來,隻是為了查這個。”
他從袖袋裏拿出那塊布。
司空隱一眼便認出來:“這是最近在宮中掀起前朝風波的繈褓吧?怎麼會在楚候這裏?”
“我想知道這個繈褓的主人是誰,但單憑我一己之力,怕是很難得到真相,所以我把它丟出去,讓別人幫我查。”
司空隱皺眉:“楚候為什麼要找這個繈褓的主人?”
楚詔沒有過多解釋,隻是說:“我請太傅來,是想問太傅一件事,太傅若是信得過我,還請如實相告。”
司空隱深歎了口氣:“我和老安平侯的交情,想必楚候也知道,否則不會冒險請我前來一見,楚候既然這麼信得過我,有話不妨直說。”
除了讓他叛國,其他的力所能及的事情,看在與老安平侯的交情上,他會盡量幫助他。
“這個繈褓所用布料,乃樓淮小國於至元十三年進貢給元氏皇族的,隻有五匹,有三匹我知道去向,不可能是這個繈褓的主人,另外兩匹應該是賞給了有功之臣。”
楚詔要問的就是這個,“太傅可否記得,至元十三年到景泰元年,大概有哪些人受過賞賜?”
司空隱沉吟:“太多了,至元帝待王公大臣一向大方客氣,經常賞賜貢品,我不是宮闈中人,實在記不得賞給了誰?”
楚詔顰眉:“但這麼珍貴的布料,一定不會是輕易賞賜,有沒有誰立過功受了嘉賞?”
“有功……”司空隱想到了,“有,至元十五年,有刺客潛入宮中,險些刺殺皇後成功,幸得當時負責護衛宮中的肖邦將軍救駕,皇後才有驚無險,過後至元帝便升了句肖將軍為牡丹軍首領,還賞賜了不少東西。”
楚詔眉毛挑起:“牡丹軍莫不是如今的……”
“鳳尾軍。”司空隱道。
楚詔笑了:“那真是巧了。”
寧娘也建議他們去找鳳尾軍肖邦,他原本想,問過司空隱後,再去會會這個人,沒想到司空隱也指向了他。
看來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還要再跑一趟鳳尾軍才行。
楚詔原本想直接去鳳尾軍,但想到自己一走一個上午,清辭在府裏可能會擔心他,便又轉了方向,回了府。
進內院前,遇到了小雨,楚詔問:“王妃呢?”
“娘娘在午睡。”
楚詔頷首,自己走了進去。
清辭側臥在軟榻上,睡得很熟了,手裏拿著扇子要掉不掉,應該是扇著扇著睡著了。
她發髻上拆掉了多餘的釵環,長發披在肩上,窗外吹進來微風,撩著她的發絲,與花瓶裏的一支白玉蘭,構成歲月靜好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