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肯招嗎?”
身著華服的王爺站在陰冷的地牢中,嫌惡望著地上勉強能辨認出人形的女子。
越雲裏嘔出鮮血,五髒六腑的劇烈疼痛讓她難以忍受,抬眸望向眼前男子,視野內仿佛隔著一層白霧叫她看不真切,“沈川……你告訴禦城,我從未背叛他。”
征西將軍越雲裏,十年戎馬,征戰無數,終回盛京,上交兵符後,新上任的皇帝並未遵守承諾迎她入宮,反而信了小人讒言,認定她謀反。
身可死,誌不可屈!
“沈川?”華服男子輕笑,黑眸中冷意盡顯,“你好好看看本王是誰!”
脖頸驟然被冰冷手指捏住,越雲裏呼吸滯,像隻失水的魚兒無力揮動雙手。
眼前這人,是沈崢……
和沈川眉眼幾乎一模一樣的沈崢。
可沈川眼底從來是充盈著笑意的,為人溫和良善,何曾這樣對過她?
她糊塗了,竟忘了沈川在戰場為救她早已死於敵軍亂箭,竟將沈崢這樣無恥偽善之人認成沈川!
她如今在這牢裏受盡酷刑,正是因為沈崢遞交的證據!
“王爺,不必與這種人動氣。”
嬌媚嗓音傳來,隻見牢房門口站著已換上王妃朝服的紀翩然,她嘴角笑容得意而又放肆,“謀反的叛賊,和她多說一句話,妾都嫌髒呢。”
聞言,沈崢漸漸鬆了手指,視線在越雲裏臉上的傷疤停留著,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情緒,“你招,還是不招?”
“我從未背叛榮棠,你那莫須有的證據,我不知從何而來!”
還是一樣的回答。
沈崢麵色沉下去,“看來你是還沒摸清現在的情況啊,你不知道自己身處何種境地?”接過侍衛遞上來的烙鐵,他毫不留情將發紅得鐵印在越雲裏身上,“你有沒有罪,還是要看皇上的,我一個小小的王爺,哪能左右皇上的意思?”
皮肉被灼燒的痛苦難忍,越雲裏緊咬牙關,仍是不死心,“我要見禦城。他,他曾許諾我……”想到年輕帝王的囑咐,她硬生生把後麵半句話咽了回去。
“雲裏,等你凱旋歸來,我登上了皇位,一定會娶你,皇後之位隻留給你一個人。不過,此事未成定數,你莫要向別人談起。”
那日,禦城向她說這句話時,飽含愛意。
紀翩然眉眼微眯,饒有興趣看著越雲裏的掙紮和忐忑,秀眉輕揚,“他曾許諾你,皇後之位,是不是?”
嗡——
越雲裏怔住,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從何得知?”
沈崢嗤了聲,而後是囂張至極的大笑,“皇上怎麼會娶你,你從小到大混跡過什麼地方,你有多髒,本王和翩然再清楚不過了,你本該在兩年前那場戰役中就死的,可惜啊,沈川那個蠢貨,替你免了災禍!”
“你胡說!”
渾身上下都是傷,越雲裏喉嚨也是沙啞著,無論用了多少氣勁,也喊不出半分平時在戰場上的威風颯爽。
“胡說?你說本王胡說了什麼,是沈川為你而死?還是皇上早就認清了你?”
“王爺,這個給妾來。”紀翩然笑著,一貫的柔美親和,隻是眼中滿是陰狠毒辣,她拿過沈崢手中的烙鐵,對在越雲裏嘴邊,“事到如今,你就認了吧,大不了我和王爺替你向皇上求情,他能免除你這個痛苦。”
越雲裏一字一頓道:“你做夢!我也不會聽這你二人片麵之詞就相信禦城要置我於死地。”
昔日禦城輕柔的每一句言語,都成了支撐越雲裏現在的底氣。
“你還真是嘴硬啊,跟你爹一樣。”紀翩然烙鐵懟在越雲裏早已幹裂的嘴唇,而後拿出個繡工拙劣的香囊,“瞧見沒?這是你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