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六十年代末,那個時候“文革”還沒結束,到上學的那一年正好是粉碎“四人幫”。說起“四人幫”咱是痛恨啊,由於他們的流毒咱是不學習,所以我經常痛恨他們。可是家長說了,你們班的那麼多同學考上了大學,人家沒受“四人幫”的流毒?這事一直搞得我很沒麵子。但是,這個學是一定要上的。城市中學咱是考不上,因此找找關係就去了農村中學。在學校裏咱有關係,偷雞摸狗、打架鬥毆,反正是不學習的事情咱啥都幹,學習的事情咱是基本不幹。說到咱的腦子,那是聰明,調皮搗蛋的事情我總是軍師。因為,打仗不是那塊料,出出主意還行。另外,跑得快,一看風聲不對就溜之大吉。所以,隻要班裏一發生什麼事情,老師是第一個把我叫出去,然後我是最後一個進教室。這麼多老師裏麵唯有語文老師不批評我,我的語文好,每次考試都是全校第一,這也是我學習中唯一驕傲的一點。但是,由於不遵守課堂紀律,一般我都是站在教室外麵聽課。在這本書裏,我就寫寫我的一些故事與大家交流一下,寫得不好大家也都原諒,我是受“四人幫”流毒太深,沒有好好學習。所以,罵的時候別罵我,就罵“四人幫”。
好不容易熬到高中畢業(最後一個學期老師沒讓我們幾個上學,到畢業時間回去拿的畢業證),家長又頭疼了。那個時候還是國營、集體所有製,找個工作難啊。父親是一般幹部,母親是工人,走後門也沒關係啊。整天父母都愁壞了,罵我,你的哥哥姐姐都是憑自己的本事,全部考的大學或者幹部,你咋還這麼沒出息?低著頭聽著,你說心裏能不煩?但是看看父親的鞋底,還是趕緊低頭認錯。我做了深刻的自我檢討:我由於從小沒有端正思想,受“四人幫”流毒太深,沒有端正學習態度。因此,我要清除腦子裏“四人幫”的流毒,與他們劃清界限。檢討還沒做完,“啪”一鞋底就打了過來。你小子,你與“四人幫”劃清界限?你上學的時候,“四人幫“早就打倒了,你不學習與他們有啥關係。打完了我,父親上班去了。摸了摸屁股這個生氣啊,就從家裏溜達了出來。來到我們那個大院裏,像我這般大的孩子沒工作的不少,幾個人湊了幾副撲克打撲克。有一個小子惹我生氣,我看看大家沒說話。等了一會兒,我朝他招招手,悄悄地告訴他,我爸爸給我買了一本好書,你過來看看。這小子也聽話,跟著我就來到了我們家。那時住的都是平房,進了門我就把門別死了,拿起擀麵杖就打了起來(我爸爸一般都是這樣打我)。等到大家趕過來的時候,這小子已經鼻青臉腫了。
晚上,人家的父母來告狀,我的屁股又青了不少。但是,咱心裏高興,反正這小子以後見了我是得躲著走了。打完了我,父母還有哥哥姐姐坐在燈下召開家庭會議,對我的前途進行了討論,得出最後意見,我得馬上出去幹活,找個地方約束住我,不然,一定會進公安局。這樣的地方上哪兒找?出力氣的活我幹不了(父母說的),用腦子的活我沒腦子(哥哥姐姐的話)。唉聲歎氣中父母睡了覺。
要說咱這個人有福氣,沒過兩天,父親的公司成立了一個”待業青年“門市部。說起”待業青年“,好多年輕人都不知道這是一群什麼人。這是一個曆史名詞了,已經從社會上消失了。”待業青年“就是人家高中初中畢業的學生,有些人考上了大學、中專,還有的考上了幹部,也就是現在的公務員,再差一點的考上了工廠。剩下的我們這群人,出去工作沒人要,放在家裏惹是生非,也就是”啃老族“的前身。閑話又說多了,說說咱去”待業青年“門市部的事情。(有人問,你不是寫銀行小職員的事情嗎,幹嘛寫這些?咱這人從小受”四人幫“流毒太深,敘述事情囉嗦,希望大家就忍耐一下)
到了”待業青年“門市部,裏麵站了稀稀拉拉十來個年輕人,年齡都與我差不多,男的女的都有。有人保證會問,女孩子們漂亮嗎?說實在的,那時咱的腦子裏隻有玩的一根筋,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們一起待業的年輕人裏麵,後來還真成了幾對。當然,那都是後話了。你看,我的流毒又發作了,說得有點跑題了。”待業青年“門市部隸屬於我父親的公司,裏麵三個正式職工,一個經理,一個會計,一個出納。經理年紀大一點,有四十多歲。會計和出納都是中專剛畢業的,比我也大不了幾歲。看看他倆,包括站在一起的男孩子,咱不是吹的,咱絕對是鶴立雞群。咱白白的麵孔,高高的鼻梁,眼睛雖然不大,但是透著精神。於是,經理欽點我成為這群”待業青年“的頭。咱為自己第一次當幹部高興(假如這也算幹部)。後來才知道,這個所謂的幹部也是經理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給我的(他是我父親的老部下)。
回到家,父親很高興,勉勵我要好好工作,爭取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我看看父親,心裏嘀咕,批評我幹啥?你好,連個工作給我找不到。當然,心裏雖說這樣想,嘴上卻不敢這樣說。
在”待業青年“門市部幹了幾個月,咱的腦子還真不算難用,果真就挑起了門市部的大梁,經理也放心咱,那幫年輕男女更是崇拜咱,因為跟著我沒少掙了外快。其中,也不乏女孩子追求我(千真萬確,絕不虛吹)。不過,年輕時不懂得愛情,這些機會也都失去了。現在想起來就感歎,要是現在多好,男孩子、女孩子都那麼開放,直接表白不就行了?弄得我現在與老婆吵了架就開始後悔。當然,有一個女孩子我還是很願意與她接觸,沒事總愛往她跟前湊,她也喜歡與我在一起說話。(這就是戀愛?不會吧)她約我去考社會上的一個中專,我那時是”幹部“,所以有點心高氣傲,堅決不去,我選擇考自修大學。她後來離開我也許與這有關吧,我太不聽話了。當然,這就是個性,我考的是漢語言文學(這裏麵沒有數學,考數學我基本上以猜答案為主)。那個時候為了爭口氣,還是真是開始用功,每天晚上回來躲到一邊看書,一看都是看到晚上一兩點。父母這個高興啊,孩子終於走上了正路。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個父母不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一次考試,我就把《中國革命史考》出來了,《哲學》考了五十分左右。我成了公司裏的新聞,那些中專畢業生還沒幾個能考出來的,咱就一炮打響了。為此,公司領導們開會還表揚了我,我的尾巴也就翹了起來。逐漸的,我就成了公司年輕人的頭,屁股後麵整天跟著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