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人例外,就是那一直在打量老田的灰衣師兄,隻聽他口中訓斥一聲:“二師弟,你多大了?還這麼胡鬧,平時對你管教太寬鬆了!”說著走上前來給老田行了一禮,笑道:“你就是師父新收的三師弟吧,章澤龍見過三師弟!”
司徒晨榮撇了撇嘴,不情願地鬆開老田,氣鼓鼓地站到一旁,生著悶氣。
老田心中一寬,暗道還好沒被這二師兄給箍死。再一次佩服司徒老頭的能掐會算,對章澤龍和司徒晨榮回了一禮道:“兩位師兄果然準時,定天在此恭候多時了!”
章澤龍心中暗暗點頭,明白老田自稱門內表字的言下之意。心中蒼然一歎:師父,為了這天下蒼生,您老人家舍了餘下幾十年仙壽,到底是值得,還是不值得呢?
司徒晨榮裝模作樣地胡亂給老田還了一禮,又上前去拉著老田的手好奇地問道:“小師弟,你真的是叫定天?”
城門口忽然一陣破口大罵:“媽的,你不知道規矩嗎?”原來是一名百姓入城的時候沒“按規矩”地給城門口的守門士兵“進城費”,被左邊像是領頭模樣的士兵給一腳踢倒在地,肩上挑的一擔柴禾也“唰”地一聲向兩邊滾出好遠。
那百姓約莫十七八歲年紀,小夥子憤憤不平地爬起來拍拍身上泥土。想到自己畢竟不是這些軍丁的對手,終於忍氣吞聲地去挑柴禾。想挑了進城賣幾個錢來買兩隻肥豬蹄髈,好燉了給老母親將養將養身子,老母親操勞一生,終於給累倒了,這要怪就怪當今世道太差,勤勞一年也經常餓肚子。哎,生活太差了!
領頭士兵兀自破口大罵著,看那小子居然不給自己道歉,還自顧自拍拍屁股就想去挑柴禾。領頭士兵大怒,心道老子堂堂一京城東門的守城士兵頭,是你這小子能夠不放在眼裏的麼!
三兩步奔上去又是一腳正中臀部,把正彎腰拾柴禾的小夥子給踢了個大跟鬥,這廝的腳法還真準,看來踢人是踢出了感覺的。領頭士兵一手像提小雞一樣地把小夥子提起來,右手握拳,小碗口大小的拳頭看來即將就著小夥子的臉龐砸去。
司徒晨榮再也忍不住,舍了他口中的“小師弟”還沒回答的問題,老田隻感覺自己麵前人影一閃,把老田嚇了一跳,太快了,老田就隻有當初張裕妃身死的時候在冷宮中見過小李子這麼快的速度。
下一刻,司徒晨榮已經出現在東門口,右手伸出,一把將那領頭士兵的拳頭抓住。領頭士兵連忙用力回拉,奈何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能拉動一絲一毫。
司徒晨榮冷笑一聲,握住領頭士兵的右手突然用力。領頭士兵隻感覺一股巨力傳來,成拳的手指格格作響,直欲爆裂,“啊”地一聲慘叫出聲,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左手如小雞般提起的小夥子也無力放下,小夥子連退數步,把身子站穩。
守在城門口的其他士兵這才發現不對勁,頭兒看來是吃大虧了,拔出刀來就要衝過去相助。這時候老田和章澤龍、朱由檢等人也圍了上來,旁邊還圍了好多看熱鬧的準備進城的老百姓。章澤龍出聲斥責道:“二師弟,不準惹是生非,快給軍爺賠禮道歉!”眼中暗暗觀察三師弟也就是自己和二師弟將要輔佐的皇上的反應,事情的前因後果,老田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看他如何處理。
司徒晨榮暗一運勁,右拳咯吱一聲,領頭士兵再次淒慘地嚎叫一聲,額頭冒出的冷汗更多了。司徒晨榮冷哼一聲,也不見怎麼用力,卻猛地把領頭士兵給甩了出去。噗通一聲,領頭士兵剛好滾在其他正欲上前解救他的手下士兵們腳下。這廝正躺在地上,用左手捂著右手打著滾兒呻吟慘嚎呢,模樣說不出的狼狽。
這一係列變化說起來慢,實則發生地非常快,司徒晨榮的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前後不過片刻功夫。老田忍不住鼓掌大叫一聲:“好!”
這些強收“進城費”的士兵確實太混蛋了,眾老百姓平時也隻是敢怒卻不敢言而已,現在終於有人出頭了,讓那囂張的領頭士兵吃了大虧。幫大家出了胸中一口惡氣,現在又有人帶頭喝彩了,其他圍在旁邊看熱鬧的老百姓情不自禁地也出聲為司徒晨榮叫起好來。
司徒晨榮得意地撇一眼師兄章澤龍,兩拳一抱,春風滿麵地左右行起禮來。最後又滿是“找到知音”地看著老田,心道:沒想到小師弟跟我乃是同一路人,真爽,以後可有人陪我玩了!
士兵們忙三腳五手地把頭兒扶起,指著司徒晨榮,呼喝道:“好哇,反了,反了,你,你竟敢毆打守城兵士,你想造反嗎?”一個個手握兵器,如臨大敵地小心翼翼向司徒晨榮挪動著身子,讓人想起一個現成版的成語叫做:狐假虎威。
圍觀的百姓一嘩然,暗自均為司徒晨榮捏一把冷汗。畢竟,這些軍爺們可不是好惹的主兒,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司徒晨榮冷哼一聲,揚了揚左手的銀色長槍,好家夥,這人連槍都不握,直接輕蔑地用左手提了。旁邊的章澤龍提醒他一聲道:“二師弟!”
老田冷冷地掃一眼門口這些士兵,不想多生是非,轉過頭去對朱由檢微微點了下頭。
朱由檢是個聰明人,哪裏會不理解皇兄的意思。站出來往司徒晨榮身前一站,麵無表情地喝道:“大膽奴才,你們還想對本王的客人動粗不成?”
“你,你是…”其中一個士兵疑惑地問道,旋而恍然大悟,“好你個刁民,膽大如斯,竟然敢當眾冒充王爺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