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無奈,我借了地下錢莊的錢。
但我不後悔,我堅信隻要她還活著,我的家就還有希望。
錢是身外物,隻要我肯努力,一定能夠把所有的債給還清。"
施展雄垂下了頭坐在喬隻影前麵,像一個從冥府來的怨鬼,用他如哭如泣的嗓音繼續說:
"可是我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我付出了半輩子去維護的第二個家,居然會像丟垃圾一樣的把我掃地出門,還砍光了我所有的補償。"
"我每天去公司都競競業業的工作、犧牲休息時間也無怨無悔,因為老板總是喊:
要共體時艱、要犧牲小我完成大我,要有主人翁精神,會負責養我們的老,會負責治我們的病,會給大家分房子,大家都同在一條船上......
哈哈哈…好個可笑的笑話,為何當時我都沒有領悟到那是一句笑話?
傻,我真的好傻!
被剝削掉的寶貴青春是不會再回來了。
我們倆在商氏做了大半輩子,最後什麼都沒有得到。
我們賺了一輩子的錢,最後全用在商氏集團的醫院裏,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試問我們到底得到了什麼?保護我們的船在哪裏?
他說離職後可以幫我們自謀職業,可以在公司門口擺攤、開店。
可過了沒兩年,就說我們影響公司形象,天天派人踢攤子砸東西。"
"絕了生計,也沒有了錢治病,癌細胞開始一點一滴的把我老婆給吃了。
我每天所能做的事,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吃掉。
從五十公斤降到三十八公斤,肚子脹得像熱氣球一樣的大,身上發著恐怖的惡臭,站也痛坐也痛的在房子裏走一步慘叫一步,最後改由在地上爬來爬去。"
施展雄吞吞苦水,繼續說:
"死的時候,她趴在滿地的血泊中。那雙眼不舍的看著門邊,好像在找我,卻始終等不到出門買食物回來的我。
終於解脫了,我跪在她身邊哭,不知是為她高興而哭還是為了難過而哭,反正就是哭到昏了過去,醒來後再繼續哭。"
"還不了討債集團的錢,我兒子的雙腿被那些毫無人性的凶神惡煞,給活活的截斷拿去抵債,一點討價還價的餘地也沒有,我能怎麼辦?也不能怎麼辦。你們給工人的承諾呢!混蛋!"
施展雄淒厲的望向喬隻影,看得喬隻影死死的打了一個冷顫。
"這就是我們的一生。我們從商氏一窮二白開始拚命努力,用雙手打造出了這個企業,奉獻出了所有的熱情和努力。
生命已經從我們的手中永遠的流過了,但我不能再讓年輕無辜的生命,一而再再而三的像鬼打牆般,世世代代都得忍受商氏財閥同樣的剝削,我的力量有限,對抗不了那麼大的財團。"
"但是商皓他必需受到工人的審判,而給他最好的教訓,就是讓他也體會一下,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亡卻束手無策的感覺,讓他知道知道,那是何等生不如死的滋味。"
施展雄此時看著喬隻影的表情,真是詭異毛骨悚然到讓人直打哆嗦。
喬隻影開始驚聲尖叫,但被捂住的嘴仍然隻能發出嗚嗚聲。
施展雄站起,他老邁的身子雖然乾瘦,卻十分硬朗有力,手腳俐落的將喬隻影塞回箱子內,正當他想要蓋上蓋子前,喬隻影的手指不死心的又伸了出來。
施展雄麵無表情的將蓋子給壓了下去,手指應聲而斷,疼的她幾乎昏死過去,嗚嗚叫的更加淒慘,卻不敢再掙紮。
施展雄趁機打開了一點小縫,將喬隻影掛在外麵的手指給塞回箱子裏。
在得知商皓為了喬隻影自殺後,施展雄就知道自己的血海深仇終於可以報了。
所以喬隻影必需死,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他都會讓商皓親身體驗他多年前所受的痛苦和恥辱。
多年來的苦難,已經讓他變得麻木,對於痛苦早已無動於衷,更何況是別人受苦。
要如何處決喬隻影的方法,已經漸漸地在施展雄的腦中成形,他要帶喬隻影去一個商皓想都想不到的地方。